因为右手输着液,她只能将左手抬起来轻轻的放在肚子上,温柔的摩挲着,这里面有她的孩子,她有孩子了,泪水渐渐充盈了她的眼眶,最后又宛如决堤般一颗接着一颗的从眼角滑落。
这时刚刚交完费的江梨正好走到门口,看到这幅场景,立时便收住了准备迈进去的半只脚,然后无声的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贺严冬才开着拖拉机载着贺严寒一块儿过来了,听到江梨说邱秀华怀孕了的事情后,贺严寒怔愣了片刻,转头便往病房跑,跑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忘了问是在哪个病房了,刚准备停下脚步,回头去问问,就听到江梨在后面用不大不小,他刚好听到的声音喊道:右手边,最后一间就是。
贺严寒头都没回,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邱秀华这次会出事,除了劳累过度,动了胎气之外,还有就是营养不良,她底子本就不好,从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怀上这一点,就能看出来,现在怀了孩子,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这种情况就更加明显了。
江梨和贺严寒打了个招呼,又塞给了他十块钱,便和贺严冬一块儿先回家了。
这邱秀华折腾了一下午,待会儿输完液,难免会肚子饿,就算她不饿,这肚子里毕竟怀着孩子,总归多多少少还是要吃些的,而且据江梨这一下午的观察,邱秀华的孕吐反应似乎还不小呢。
江梨坐在拖拉机车斗里兀自琢磨着,这大鱼大肉看起来是吃不了了,就煮点清粥垫垫肚子,暖暖胃也挺好的。
柳芳枝坐在小山般的玉米堆前嘀咕了一下午,家里这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别人家的到这种时候,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赶紧把庄稼都弄完了算是安心,再看看她家,一个个跑得连个人都瞧不见。
刚刚俩儿子倒是从地里回来了,拖拉机上装的玉米棒子往院里一卸,还没等她开口抱怨,人又上了车急匆匆的要走,柳芳枝还以为俩人要去田里拉玉米,谁知道是要去卫生所看人。
放着满地的庄稼不管,要去看什么人,不是已经跟去一个看着了吗?还能跑了不成?
柳芳枝越想越气,饭也不打算去做了,就坐那儿拧玉米辫子,越拧越有劲。
地里确实还有不少玉米没拉,贺严冬得趁着晚上给拉完才行,所以在门口把江梨放下之后,便又匆匆回地里去了。
江梨走进院里的时候,柳芳枝手里正拧着一个特别长的玉米辫子,跟个巨型蜈蚣似的,听到动静,人连头都没抬,手上端着劲儿给蜈蚣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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