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堰胸间起伏的厉害,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听到了。
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久久不愈、或者天生体弱病秧子一样,语气有气无力。
余遥表情更显惊异,你那会儿就醒了?
简直太好了,不用强行解释了。
方堰嗯了一声。
其实他醒来的更早,第一斧子落下时他就有了些意识,因为门和墙体相连,墙又和床相抵,劈门的动静通过墙体传到床上,震动和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惊了他一下。
他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说话声,但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想醒,醒不过来,想睡又睡不着,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很久才睁开眼,瞧见手腕被铐,屋内一片狼藉,结合那些话和梦,心中对现在的局势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余遥颌了颌首,目光在对方苍白的脸上,和冷汗不断的额间流转一圈后实诚道:你那个手铐钥匙可能被江明溪带走了,我没找到,只能用工具打开,我下去拿,你等我一会儿。
方堰蜷缩起身子,那只空着的手捂住肚子,疲惫虚弱地应了一声。
状态看着越来越不好,像脱水的症状,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余遥犹豫片刻,指了指床上的被子,你盖上应该会好一点。
她不知道方堰是什么问题,但捂住腹部那个动作,应该是肚子疼,肚子疼十之八九保暖有用。
方堰没说话,余遥也没等他回应,转身出了房间,朝楼下工具房走去。
脚底下不自觉快了几分,是真心地,由衷地希望能赶上,对方没事。
说实话,如果方堰趾高气扬或者理直气壮的冤枉她,让她解手铐,她心中有怨,可能会犹豫犹豫,要不要救他。
人家这么明事理,她反而打心底里生出帮他的想法。
要是就这么走了,良心肯定会痛吧?
平常会扶老爷爷老奶奶的余遥果断到了楼下角落的小房间,照旧翻窗户进去,因为刚来过一次,粗略观察过屋内,大概晓得什么工具在哪里,这次很轻易就找到了清理瓷砖缝隙的小切刀机。
应该是当初装修的时候留下的。
余遥担心一个不管用,还另外带了个钳子,往口袋一塞翻窗出来,两步并做三步上楼,重新进屋时方堰那只被铐着的手吊在空中,紧紧地勒着,不是别人干的,是他自己。
他似乎在承受什么疼痛,手上不自觉的动作,指头攥着手铐链子,使劲到指尖发白,整个人也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面上尽是痛苦和萎靡之色。
余遥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钳子走过去,坐在床边翻捡手铐,寻找薄弱的地方。
江明溪很有钱,有钱到买的手铐质量很好,又厚又宽,只一观余遥就有一种不可能绞断的感觉,不过她还是拿起钳子试了试。
余遥两指塞进手铐内,拉了拉,把所有空隙放在明处,正对着她的方向,好方便办事。
期间对方很配合,紧扯着链子的指头松懈下来,铁铐垂落,露出一道鲜明的红痕。
在腕儿上,主人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丝毫没有在意。那手也不动了,她怎么摆弄,就怎么放,和它的主人无差,都一样白皙,修长,线条绝佳,浅浅地陷进枕头里,像玻璃罩里护着的奢侈品,好看又金贵,只可远观不可近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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