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让自己对她负责。他也想。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负责。该拿什么负责。
从前,自己是魔族最有天赋的孩子,还挂了个少主的名头,不论真心假意,却是在族里处处受到尊敬。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对魔尊有用、魔尊愿意相信自己对他有用的基础上。毕竟,以魔尊的修为和地位,即使是那些自诩正道义士之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前去明着挑战他,他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挑选新的少主。
一个乖乖受他操控,不会成为魔尊的威胁的少主。于是在疑心自己可能背叛了魔尊后,一夕之间,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
自从魔尊练成了荒寂,最后一丝情感也泯灭之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与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那自己呢?自己是否会成为与魔尊同样的人?
若是真的有那样一天,自己会不会,也对面前这个女孩,做出像魔尊对自己的生母所做之事?荒寂功法,如同其名一般,具有毁灭性的力量,即使这个女孩拥有比自己的凡人母亲强大太多的力量,他依旧担心,她会受到来自自己的伤害。
回想起母亲因为那个男人的变化,在最后的日子里每天郁郁寡欢,以泪洗面的样子,再代入齐烟。单是想想这个可能,白川就觉得自己几乎承受不住。
若是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会不会,尚且不如从未开始。
万千思绪只在短短一息之间掠过,一时不察,手上拽着被角的力道放松,女孩笑意盈盈的脸庞就出现在了白川的面前。
白川喉咙发紧,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吐出苦涩的字眼,阿烟,我是魔族。
齐烟不明所以,这不是前两日好说歹说才解开的心结,今儿一早起来怎么又纠结上了?但她还是耐心地安抚面前之人,你忘了?我们那天才说好了,你在我心里,是不会受这些身份种族的限制的呀。
不,阿烟。知道自己的语言多么苍白,却还是得继续说下去,不一样的。魔族练的功法叫荒寂,是一种霸道的邪功,这种功法若是练至顶层,我便会失去为人的情感。
努力不去看面前的人,白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话语尽数吐出。
面前的女子揽住他的肩,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讲述一切,听着他故作平静的陈述之下暗藏的颤意。
末了,齐烟问道,可有破解之法?若是有,穷尽黄泉碧落,我也陪你去寻。
凝视着齐烟眉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白川想,没有的,魔族遍寻千年,也不曾找寻到任何破解之法。我那名义上的父亲潜意识里怕是也知道这样一个事实,但他依旧不愿承认这只是针对我的一个局。他只是不愿放弃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可能性罢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