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清楚,身体里一道真气乱窜,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穴位是不痛的。这痛苦不剧烈,只是绵长,因此他还能维持住面上的镇定自若。
他就咳嗽了几声,却见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动了,张三猛地转过头瞪他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
楚留香竟读不懂她的眼神,便下意识地以手掩唇。她的眼神和他的反馈衔接得毫不违和,自然就引得胡铁花一声哀叹。
当你得罪了一个女人,就连你的呼吸都是错的,更何况是咳嗽?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熟悉的香气,既熟悉又怪异。
是张三在焚香,焚的什么香?焚的郁金香。
胡铁花实在没忍住,脸上当时就带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他低声告诉楚留香:“你送的郁金香被她烧了。哈哈,这位张三可真是个妙人,我现在真有点爱上她了!”
老臭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真想冲到张三面前,大声说出干得漂亮。
“男人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姬冰雁淡淡地说道。
楚留香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苦笑。
于是他的两位好兄弟就不再多说了,因为他的苦笑,比平时的苦笑还要更苦一些。
郁金香的味道不常见,这本不是中原该有的花。张三用这罕见的香料,足足烧了一个时辰,一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等到姬冰雁感到昏昏欲睡四肢乏力时,四周的香气经久不散,在他们周身萦绕。
“是迷香?”他全凭毅力强撑着,口中发出疑问,一双眼看向身旁的两人。
郁金香只是个幌子,那么迷药又是什么时候下的?他自问小心谨慎,目前为止竟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察觉。
“为什么?”胡铁花的神情比他更加迷惑。老胡直直看向张三,绿衣少女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她走得不快,却可谓是步步紧逼,而他们避无可避。
如果说这就是她的计划,那她无疑是成功了。
楚留香觉得自己今晚的苦笑已经太多次了,实在不想再重复这个表情。所以他微笑着问道:“现在你还会爱她么?”
胡铁花拼尽全力摇了摇头,大声说道:“以后也不会了!”
两丈远的路,张三竟像是拿捏好了时间,等她走到火堆前,胡铁花和姬冰雁已经齐刷刷倒下,只剩一个孤零零摇摇欲坠的楚留香。
“他们都睡了,你为什么不睡?”张三开口说道,她的眼神仍如初见时那般清澈,甚至还是一样的带着笑意,“你不睡,岂不是显得自己太不合群?”
楚留香缓缓地眨了眨眼,像是已经困极,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我不睡,不过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却还没有失态。他仍是微笑,仿佛笑容永不会消失。
张三却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轻描淡写地说道:“郁金香你送我了就是我的东西,香原本就是要拿来烧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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