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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灼为官最是公正,并不顾念手足之情,该打的板子就打,该羁押就羁押,该住最差的牢房就住最差的牢房。傅述到今时今日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年蹲刑部大牢时的那种感受,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来没吃过那样的苦。

可能是那种感受太过深刻了吧,以至于傅述之后再瞧见傅灼这个弟弟,便有些打心眼儿里畏惧。又恨,又不服气,又无可奈何。

好在傅述脸皮够厚,也能曲得下身段。形势比人强,既然如今他傅家五郎主正如日中天,圣眷正浓,他也不必硬碰硬。忍着恶心陪个笑脸,再说些好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月盈则满,水溢则亏,他如今登得高,日后必也有他摔得重的时候,届时他再热热闹闹瞧好戏也不迟。

所以,有了这样的一番心理建设后,傅述便主动笑着同傅灼打招呼:可是巧了,今日你我兄弟竟心有灵犀,一同来给母亲请安了。

傅灼素来知道他惯会两面三刀,并不是真情实意,且这回来请安也并非真对母亲存有恭敬之心,不过是带着目的和意图来的,实乃是虚情假意。故,傅灼也并不予以理睬,只随意捡了张椅子便落座。

傅灼一来,傅老夫人很快就由庄嬷嬷搀扶着从内间走了出来。人倒的确是有些憔悴的,但在瞧见幼子的那一瞬,她老人家似乎瞬间就兴奋了许多。

由庄嬷嬷扶着在上位坐下后,傅灼傅述二人这才抱手行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一家人,都不必客气。老太太眉眼皆含着笑意。

傅述面上如常,心中却冷哼。一家人?真当他也是一家人,会晾他在这小半日,结果自己亲儿子一来,立马病啊灾的都没了,连点面上功夫都不做遮掩,即刻就迎出来相见吗?

不过念着还想从老太太那里讨要到秋穗,傅述即便心中再不舒服,这会儿也是只憋着,并没作声。甚至,还陪着笑脸,或是主动说些什么话试图去哄老太太开心。

老太太对这个庶子倒是没什么恨不恨的,只是他自幼便养在他自己生母膝下,一直和他生母一条心,同她这个嫡母并不亲。再一个,他名声不好,无功名无才学就算了,还日日外头惹祸,败坏侯府名声,家里后院也不消停,日日都乌烟瘴气的,老太太实在不爱瞧见他。

而傅灼这人素来讲究办事效率,不爱周旋着拐弯抹角。若只他们母子二人在时,或还可坐着慢慢寒暄几句,但傅述也在,傅灼索性开门见山,直接言明了来意。

午间时儿子糊涂,一时没思虑周全,竟将母亲身边的秋娘子也打发了回来。后来儿子左思又虑,觉得不该一再辜负了母亲对儿子的一片垂爱之心,所以一回府来,便直接来母亲跟前请罪了。

你、你这些话是何意?老太太送出去的人,已经被退回来三次了,哪次他不是来赔罪时语气都十分的坚定?她一听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就知道,他是断不会再把人要回去的。

可这一回,他话却说的模棱两可,大有再重新接回秋穗的意思。

但他话也没说得过于肯定,老太太也不敢高兴得太早。只能又问了一遍,企图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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