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宴会上,朕瞧你不是犯困么,怎么眼下不困了?
他依旧一袭滚绣金龙边黑色常服,轻轻用膝盖抵了一下她的膝,少女便不由自主地跪伏在软榻上。
她一张小脸煞白,眼角沁出水红色,挂满泪珠,吓得磕磕绊绊,呵出香腻的呼吸。
回陛下,臣妾只是昨夜识字温书太晚,一时精神疲乏眯了眼,下次再也不敢打盹儿了,求您饶了臣妾这回
她不敢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不敢说是因为昨夜他折腾太晚,心知只会惹来猛烈报复。
你倒很用功,那朕考考你。
年轻帝王倾覆上来,一手按住她纤细柔弱的腰肢,另一手拿了玉玺。
冰凉和氏璧所制的玉玺,在少女小腹、大腿处盖下两处红色印章。雪白肌肤与赤红印泥对比鲜明,落在人眼底溅出了火星子。
传国玉玺冷得拂起一阵战栗,少女怯生生地闭上眼,眼角湿润,咬紧了牙关。
连这几个字都不认识,还敢说朕冤枉你。他翘起嘴角。
袖袖,对朕撒谎得罚你什么?
少女背后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她腰带,却迟迟未动。他呼吸滚热,又重又深地打在她耳垂,丝毫不容质疑的威仪。
自己脱了。
漫天丝丝冷雨,扯起贬人肌肤的料峭寒风,吸一下五脏六腑都凉透了。
辽袖攥紧了裙摆,指节微微泛白,踏出门槛前,她心想:重活一世,要有长进啊,万万不可重蹈覆辙!
上一世她如履薄冰,揣度圣意,不敢在他的皇后进宫前生出孩子,这样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她既然已经预知了命运,便可以躲避本该发生的坏事。
辽袖走在路上,为自己做打算。
前世为了讨好他,苦心磨练出一手好字,也算有一门营生手艺,等退掉婚事,她便搬离王府,离淮王远远的。
辽袖下定决心要有个自己的小家,哪怕简陋也好,再也不要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淮王府修葺得富丽堂皇,极尽藻饰,规制九重,仅一个花园便占了七亩地之广,紫金龙气虬结的高地宝地,满朝御史竟无一人敢上折其礼度僭越。
到了夜里,亮起数百盏紫檀宫灯,照得如白昼一般。
辽袖戴上兜帽,穿过重重锦绣,依次走过花厅、上房,最终抵达平日待客办公的大书房。
这一路众人皆认出这是府上暂住的表姑娘。
虽然戴了兜帽瞧不清容颜,但美人天生自携风流氛围,宽大的雪氅更衬她身形柔削,黑暗中露出一截精致的下巴,香风细细,撩弄得人心底生出许多绮丽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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