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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芽拧干了手帕子,笑眯眯道:姑娘,您可真像个小财迷。

是吗?辽袖莞尔。

天色已晚,下人都在东厢楼那边伺候着。

辽袖不愿惊动那边,她唤雪芽提了灯,打算去库房取上回老祖宗赏赐的端砚。

库房地处僻静,她取了东西要走。

猛然听见一声虎啸,撼山震林,魂飞胆颤,她吓得攥紧雪芽的手,两人不敢出去。

漆黑一片,无意间,不知碰着了青壁上什么机关,墙壁竟然转开,烛光盈满整室,里头是一间古朴洁净的小屋子。

雪芽啊地一声低呼,连忙扯了扯辽袖的袖子,同时一手指去。

姑娘这,这怎么会

一整间屋子,四壁以及书案,满满当当,竟然挂满了同一个女子的画像,容姿端美,情态动人,或笑或怒,有行有坐。

甚至那一方织造局所制的烟霞云海刺绣,三尺铜铸菩萨像,精巧到令人吸气,俱是这个女子的模样,美不胜收。

雪芽颤声:姑娘怎么都是您的模样?

辽袖脸色白了,起初是震惊、迷惑。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说:这不是我的脸,这是娘的脸。

她抬指,抚摸过画纸:我从不穿红袍,你看,画上的女子所穿皆是红袍红裙,这是娘亲。

辽袖与母亲十分神似,不过母亲喜爱红衣,年轻时风华名动大宣,极少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只说一袭红云,小红云。

雪芽错愕抬头,见到姑娘落泪了,辽袖咬唇,雪肤红唇,眼眸盛满盈盈水光,她没有发出声音,却哭得极伤心。

寄人篱下多年,受尽世人冷眼,遍尝世情百态,从不曾说自己想要什么,从来抑制天真活泼的本性,不给人惹麻烦地活着,只希望自己占的地方小点儿,没人注意才好。

她真的很想娘亲想躲在她怀里放声痛哭,说一说忍下的所有委屈。

辽袖曾听闻,母亲未出阁前,原本是定给老王爷的未婚妻,难道这满室的画是老王爷收藏的吗?

她心事重重地走出库房。

天幕薄薄扯絮,掩了一弯寒月。

辽袖一下止了脚步,僵在原地,竟有一头银纹大老虎挡在前路!

它足足有一人高!前俯身躯,壮硕得遮蔽弯月,无法归驯的山林野气,目光炯炯,威风凛凛,浑身杀气勃发,血腥气一丝一缕地递送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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