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肯拿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不知她想让我们拿什么做交换。
辽袖叹了口气,指尖攥紧了绣被。
丧期一过,内阁肯定还是支持宁王登基。
不知何时,她只能跟他分享这些烦心事。
文凤真探出手指,拢了拢她的衣领,他还没有将槐哥儿装傻的事情告诉她。
其实槐哥儿不仅不傻,还是个极其敏锐的天才,只是有些不太好掌控。
明日我们将槐哥儿接进宫里吧,你一定想他了。
辽袖脸颊被莲香熏染泛红,她眸子微亮:真的吗?殿下。
文凤真牵起嘴角,将碟子中一块青梅蜜饯递过去,就像上辈子一样自然。
她还未意识到,懵懵懂懂地张口,正要咬时,唇瓣磕到她手指,她像烫口似的赶紧松开。
殷红唇脂在他手指留下些微痕迹,香腻潮湿。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根手指蜷缩掌心。
辽袖别过脸:殿下,他们应该已经在御书房到齐了。
御书房是皇帝批揽奏折处理政务的地方。
辽袖戴着雪白狐毛毡帽,围了大氅,难掩身姿清弱,但眉眼间的凛冽之气,令人丝毫不敢犯。
太师椅上坐着徽雪营辈分极高的旧部。
宁王抚弄着硕大扳指,都不是善茬儿。
这次就是来谈的。
文凤真推了门,一身白袍柔软,坠着水料上佳的碧玉穗子,看起来清爽明净。
他笑得随和:我来迟了。
他一眼看见桌上放了三盏酒。
文凤真漫不经心地一瞥:各位叔伯,这是什么意思?
钟先生眼皮未抬,慢悠悠说。
你杀了你叔伯,抢了虎符,念在你是王爷的儿子,按照你爹规矩,这里有三盏酒。
其中一盏含有立即毙命的剧毒,你喝一盏,我喝一盏,若是我们两个人相安无事,那便是你叔伯在天之灵原谅你了,咱们既往不咎。
钟先生抬眼,杀机毕现:若是你喝到了毒酒,生死在天,后果自负!
文凤真微一挑眉,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微笑道:好。
辽袖呼吸一顿,逐渐拧起秀气的眉头,紧张地盯着桌上那三盏薄酒。
澄澈琥珀色的酒液,在灯火中微微摇晃。
其中一杯含有剧毒。
最好的结果,便是两个人都喝到没毒的酒。
煎熬犹豫中,无论是生是死,都会虚脱般出一身冷汗。
倘若运气不好,一个人的尸体今日就会抬出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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