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哥儿俊脸忽然扯起一笑:殿下今日这身喜服,红得喜庆,难怪人人都说新郎官是天下最精神的人,殿下实在挑不出毛病
他拍了拍文凤真的佩剑,歪头:殿下如果死了,能不能把这把剑给我。
文凤真微抬下巴,斥责:本王好端端的成婚,尽在本王的大婚之日,说这些晦气话!
槐哥儿委屈地蹙眉:那我送送殿下?
姐姐身子不好,现在还在卧寝睡觉,今天早上,我怎么催她她都不起来。
文凤真眉心微动:她又生病了?
槐哥儿说:那倒不是,只是她厌烦得慌,我本来想跟姐姐一块儿去赴约殿下大婚,听说去了好多大将军,都是有头有脸的勇猛人物,摘了赫赫战绩,我也想去,只是我要陪着姐姐。
文凤真面色如常:没什么可看的,你好好陪她。
徽雪营的死士等候在外,槐哥儿又走了几步:我再送送殿下?
文凤真无奈道:你再送,就跟着本王一块儿去了。
槐哥儿又问了一声:殿下,你若是死了,真的不把白也送我?
文凤真目光冷静,一把推开他的脑袋:走了。
辽袖的声音响起:槐哥儿,不要再纠缠殿下!
文凤真身形一滞,哪怕没有转头,他也能想象出,她那副苍白的小脸儿,生了清冷淡漠的神情。
仿佛一切心不在焉。
文凤真面色如初,挥了挥手,一眼都没有回头看她。
辽袖在宫中有时可以俯瞰全城,看清远处的鹿筑一点点装灯饰彩。
朝堂的事千头万绪,理也理不清,她无暇分心去在意旁人的婚事。
她察觉到一股暗流涌动。
在皇后的授意下,各方跳梁小丑开始鼓噪。
文凤真婚事定下来后,所有人蠢蠢欲动,都想拿她这个势单力薄的长公主开刀。
她摸了摸槐哥儿的脑袋。
一时间生出不知何种情绪,当她知晓槐哥儿不是傻子时,起初心里惊喜交加,随之而来更加沉重。
槐哥儿,你以后可不能有事瞒我了。
槐哥儿趴在雕栏上,轻声说。
姐姐,宫里保护咱们的禁卫军,至少一百人被渗透了。
方才来了汇报,这伙人趁着文凤真大婚,李湛的军马将近三百人汇聚在养德门外,借机发动宫变,想要夺权。
禁卫军一时难以挡住,如今已经过了东西甬道,往这边来了。
辽袖指骨冰凉地搭在玉栏上,她仰头,望着寂寂夜空,漫天星河。
皇后这是要给她一个乱刀之下的死法。
从幼时寄人篱下,她便没有自己的家,如惊弓之鸟惶惶度日,委曲求全。
她只有一个小包袱,带着雪芽从一个家被赶去另一个家。
后来她爹告诉她,整个皇城就是她的家,她有了监国之权,从此再也没有人能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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