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会长似乎也并不打算制止和纠正这种行为,甚至有意当着其他实验体的面,对凌溯表现出格外的青睐和优待,来加深其他人对他的敌视。
在严会长看来,这样既能让他尽可能体验绝望和恐惧的感觉,从而逐渐对这种状态免疫,也能逼着他对“人”这种存在本身彻底失望,最终主动放弃人性……
在偶尔会出现的某一个闪念里,凌溯几乎会觉得这种手段差不多要成功了。
他一次又一次被从濒死状态拉回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意识溃散和重组,失去的记忆和感觉也越来越多。
事实上,不是他不想用自己当初的名字——凌溯自己也想不起自己以前叫什么、经历过哪些事了。这些信息被初代茧判定为无关紧要,在治疗他受损的意识时,并没有特地保留下来。
凌溯深吸了口气,让辛辣的烟气充斥胸腔。
这种找回的记忆生成的梦,视角和类别都会有些特殊。
他正在以第三视角和第一视角同时体验着这场梦,亲身经历并旁观着梦里发生的一切。因为都是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作为当事人和记忆的持有者,他也无法干预和强行改变事态的走向。
偏偏那些神经麻醉剂的效果也非常不错,能强行醒过来一次就已经到了极限。至少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都只能困在这些梦里。
……值得庆幸的是,在掉进这些没完没了的连环梦里之前,凌溯至少还及时把这里做成了全封闭的梦域。
“十七,十八,十九……”
凌溯数了数烟头,又敲出支烟,慢慢在手里摆弄着了一会儿。
这一次他没有摸出那个从老宋那里顺来的打火机,而是抬起手打了个响指,让一簇小火苗扑地跳跃着冒出来。
虽然不想让庄迭进入这些梦,但凌溯作为梦主,还是擅自给自己保留了cos卖火柴的小女孩的优待。
他看着那一簇暖洋洋的小火苗,已经忍不住满意地抬了抬嘴角。
那些淡淡的烟气包裹着的回忆和此刻的梦境显然截然不同。
凌溯不打算让这两者之间建立什么错误的连接——他可不想在看到小卷毛的时候就自动触发有关当初那些实验的画面,所以他也严格控制了调用这部分记忆的频率,每做完十场梦就奖励自己一小会儿。
这次他想起来的,是他们在那场梦茧里,庄迭替他去找严会长算总账的画面。
虽然的确需要有人牵制住严会长,剩下的人才能趁机去数据层修改初代茧的核心,但凌溯依然怎么都放不下心。
他分出一小部分意识,做了一颗完全看不出来端倪的子弹,悄悄混进了那把Z1带过来的枪的弹夹里。
这样一旦庄迭遇到危险,只要扣下扳机,他自己就知道怎么拐着弯砸到严会长的脑门上,扯着对方来个微型的同归于尽。
……只不过,这种小把戏似乎完全没能瞒过小庄侦探的眼睛。
在和严会长交谈的时候,庄迭一直都在摆弄那些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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