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抓紧时间去学一手非常不错的厨艺。问题不会太大,只不过是把原材料和调料在加热状态下组合成一种有迹可循的可食用状态,不会比他接受的任何一项训练更难了。
他们会一点点熟络起来,熟到可以一块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吃零食跟水果,熟到可以在起床后懒洋洋地打招呼。
熟到他们从“关系不错的室友”变成“关系非常不错的室友”,再变成什么其他的、更加亲密和坚固的,在任何文化灿烂而辉煌的文学史上都被反复赞颂和细致描摹的关系……
“我明白了。”小卷毛说道。
零号倏地回过神。
他忽然有点没来由的紧张,下意识开口:“没关系,不用管那些——”
“很有必要。”小卷毛认真地摇了摇头,“你们的世界线是单线程流动的。”
虽然早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但出生在死者之境的年轻拓荒者依然时常有些不太习惯,总是容易忘掉许多挺重要的事。
比如在那条轨迹里,只能等待着时间去一点点留下痕迹。
比如已发生的不可更改,而未发生的也无法透支。
比如……那个叫做“现实”的地方,并不能在一瞬间就过完一生。
年轻的彼岸拓荒者停在原地,他安静地垂着视线,一点点整理着与对方不同步的记忆,隔了许久才重新抬头:“队长。”
零号胸口无声地一凝。
严格来说,这个称呼并不常用。
那些拓荒者学员们多半习惯叫他“教官”,只在他带队出任务的时候,才会改口称呼他队长。
他负责的梦域多半都极端危险,带队出任务的次数也实在不多,偶尔听到这种叫法还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却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
熟悉到已经烙穿了不可回溯的时间。
他看见无数个画面,小卷毛总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时候是穿着小熊睡裤,有时候是宽松的家居服,有时候是挽起袖口的白衬衫……
小卷毛总是站在那儿,专注地看着他。每次要开口叫队长的时候,眼睛就会先亮一下,再跟着不自觉地一弯。
他忽然清楚地意识到,他正随着时间长河顺流而下——而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是在那些轨迹的终点,沿着“时间”这个坐标逆流回来找他。
“我们可以从先相互熟悉开始。”
小卷毛点了点头,合上笔记本:“可以做个计划。”
显然没有被这种情况困扰,年轻的彼岸拓荒者适应力极强地接受了现状,点开虚拟屏幕飞快地输入了几行代码。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