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回来的苍耳被判定为病毒,有很奇怪的、完全不属于现实的运算逻辑。它的逻辑与我们的‘茧’并不兼容,与你也同样不兼容。”
机械音问:“为什么不把它交出来?”
凌溯收在口袋里的手轻轻握起。
那颗柔软的茧被他藏进了苍耳勋章里。
和计划的一样,那些尖锐的、带着倒钩的刺正在扎进他的意识,这一点似乎引起了某个监控者的紧张。
他摇了摇头,抹去屏幕上的字迹:“老师,你真的认为我不危险吗?”
机械音停顿了下,没有立刻回答。
“如果你不害怕我,就不必伪装成人工智能程序和我说话。”
凌溯看向监控,因为刚才被暂时剥离了一切情绪,他的眼睛是令人发寒的浅灰色。
“你知道我很危险,但你依然想设法干预程序,让我尽快通过测试——这说明如果我在测试中失败了,后果会很严重。”
“如果我顺利通过测试,会发生什么?”
“只要通过测试,就可以从你这位对我“格外青睐”的老师手里顺利毕业,进入协会,获得一个有足够话语权的身份。”
“有了这个身份,我就可以不是以实验体的身份、而是正式参与进有关‘茧’的任务项目。”
“我可以设法推动初代茧的迭代与更新,让它变成我在三年后见到的样子,甚至更优秀和出色。”
“这也是我原本的计划。”
凌溯说道:“拿到你的位置,终止你疯狂的阴谋,解放无辜的实验体,把一切引上正轨……”
机械音追问:“为什么不这么做?”
凌溯抬起视线。
那双平静的、浅灰色的眼睛里不包含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理性和逻辑,是把最漂亮的手术刀。
“因为我要否定掉这条轨迹。”凌溯说道。
这之中的陷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思维定式。他在初代茧里受训,在二代茧里做拓荒者的教官,一切都顺理成章。
任何一个人经历了这一切,都会下意识认为,二代茧只能由初代升级而来。
但这是个已经被彻底污染的模型。
初代茧——或者说初代人格模型的运算逻辑,让它融合了无数属于人类的负面的意识碎片。以这些碎片作为基础的程序运算,永远也得不到一个能够拯救世界的正确的答案。
“以后的茧不该和初代有任何关联。”
凌溯看着虚拟屏幕:“应当把原有理论完全推翻、完全从头开始设计建造。重新编写资料库,重新做神经程序,重新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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