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处说话,本就鲜少有人能够听到,又有炎曦真人这样一个高阶修士扫视四周,将方圆百里的一切事物都一览无余, 使得这里成为商谈密事的好地方。
炎曦真人没有立刻反驳, 反倒平静地询问原因。
牧闻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对方毕竟是师尊的师尊,自是与旁人不同!
他对天玄宗其实并没有过多的归属感。他尊师重道,更多的是源于一种对道德礼节的坚持,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只有这么做, 才是一个正常人而已。
其他人因为师尊、师祖这样的身份,就对某一个人产生信任, 牧闻野自认为办不到,也无法理解这一点。
他对任何人的感情, 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都源于自己的判断,源于相处之后,自然而然产生的情感。
若对方不值得尊敬,他纵然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装模作样,可同样也对心里产生的杀意一类的负面情绪,毫无负担,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这一切的一切,或许与他进入修真界之前,是一个生母卑微的不受宠皇子有关。
他所在的皇室,不知是否有人胡乱修炼,修出了毛病,从前几代开始,原本还算正常人的皇室,渐渐都成了有病的人。
在百姓眼里金尊玉贵的身份,在他的幼年记忆里,却成了痛苦的根源。
他的父兄、族人,骨子里都有一种极致的疯魔,看着是个正常人,甚至是正常人中的佼佼者,可血脉里的病态偏执,却不知何时就会莫名爆发。
他一直否认自己与他们是同一类人,进入修真界以后,他努力修炼,努力做一个好人,努力感恩宗门,让自己对宗门产生所谓的归属感。
可直到他跟江明尘来到多年以前,被禁锢在一把匕首之中,与身体失联,失去记忆,经历了种种事情……这些根本就与他的血脉毫不相干。
他早先已然察觉,自己有时会生出偏执的想法,等到灵魂归位,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他的身体就这么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暗自操纵,牧闻野顿时感到烦躁无比。
“这只是晚辈的……直觉。”收回思绪,牧闻野轻声回道。
直觉?
这种用词,怎么有种小徒弟的作风?
炎曦真人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就先去这里。”
*
两人乘坐宝船,疾行前往时,牧闻野问道:“真人丢下一摊琐事,先去寻人,不怕别人说些什么?”
“你这后生,我虽是信了你,可也知道你隐瞒了一些事。不过,只要你隐瞒之事,对修真界并无危害,我也就懒得深究。
你也不必百般试探,在我心里,大局重要,修真界的安危也重要,可我徒儿的安危,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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