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九千岁缓缓开口道:长了疹子,这张脸看起来,倒也没这么让人厌恶了。
语罢,他冷魅地眯起眼,唇角竟有了笑意。
元杳打了个寒颤。
她出声道:爹爹,你放我下来吧。
元杳清晰感知到,九千岁对西丘国的小皇子充满敌意。
或者说,他是对西丘国充满敌意。
九千岁一生气,周身气压就会变低,连身体的温度,好似也会低上几度。
元杳很好奇,他的敌意源自于哪里
两人正一大一小地站着,床上的小皇子便有了动静。
他的声音,犹如蚊蝇一般:来人
伏在地上的宫人连忙起身,其中一人瑟瑟地向解释道:我家小殿下是要如厕了。
要拉了?
九千岁瞬间从地上拎起元杳,一阵风似的,从殿内挪到了殿外。
速度之快,以至于元杳觉得九千岁有瞬移功能。
嘭地一声,殿门合上。
九千岁玉扇一开,眉眼阴沉,冷声吩咐:让太医给他开几服催吐药,多灌些淡盐水,再找两个有内功的侍卫给他输些内力,等到天亮再看。
人活了也就罢了,若是死了,便让人拿席子裹了,把尸体送回去给西丘国皇帝。
两个侍卫立即上前:是!
趁着月色,九千岁弃了轿辇,让人远远跟着后,抱着元杳走在朝云宫回千华宫的道上。
午夜,皇宫格外安静。
淡淡的月色,把白日里喧闹的宫道染上了几分阴森。
九千岁没有脚步声,十丈外的宫人们,愣是连衣服的摩擦声都不敢发出。
元杳额头碰了一下九千岁,发现,他冷得像个冰人。
她不禁抱紧他脖颈,靠近了他几分:爹爹,你冷不冷?
九千岁愣了一下,回道:不冷。
哦元杳奶声奶气地拖长声音。
片刻后,尖细却多了一丝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多年前,也曾是这样一个月夜,我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地上积雪未化,浑身衣服湿透。
那夜,我去见的人,她没问我冷不冷,反而刺了我一剑。
元杳听得一惊:为什么?
九千岁嗤了一声,讥讽道:西丘国的冬夜,滴水成冰。她刚生完孩子,穿着薄薄的衣衫,光脚站在积雪上,让我滚,让我别碰她的孩子。
可笑,如今,她自己护不了的孩子,还不是由本座出手救下!
元杳眨了眨眼:爹爹说的那人,是西丘国小皇子的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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