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部遇见了伊恩和罗娜。
当伊恩和罗娜看见周琼艰难地背着露比从里面走出来时,他们沉默了。
罗娜慢慢把露比揽到怀里,盯着周琼被血浸透的瘦弱身躯,她的眼圈红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伊恩在周琼前蹲下身,让她上来。
我还能走。周琼苍白着脸拒绝道。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只要还能站着,便还能坚持。
你的状态很不对!伊恩有些焦急,赶快上来,去医院看一看。
一种从心间而起的疲惫席卷了她的全身。
周琼没在坚持,她趴在伊恩的背上,随着他的脚步颠簸。
或许,真如他所说,她的状态不太对。
她太累了。
露比的情况很不好,她几乎只剩下一口气。
她直接被送到方舱接受治疗。
周琼跟着去处理了一下右手碎裂的腕骨。
当医生强行把错位的腕骨给她掰正时,周琼淌着虚汗,一声未哼。
罗娜背过身去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伊恩静静地立在门边,神色不清。
他在心里劝诫自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琼也好,露比也好,矿区工人们也好,贫民窟也好。
一切都要往前迈进一个新的篇章了。
周琼的手腕被医生用玻璃钢、绷带和支架吊在胸前。
伊恩没法再背她了。
于是罗娜把她搂在怀里,带回了贫民窟。
周琼迷迷糊糊的,但等她意识到踏入贫民窟的那一刻,她还是感到重返人间,真正松懈下来。
罐头小屋内,烛火下。
罗伯特拿着小镊子,把嵌入周琼皮肉中的玻璃碎渣一粒一粒挑了出来。
亚力克拿着沾满药水的棉签给她的创口上药。
旁边的托盘内呈着数十片带着血丝和肉屑的玻璃碎片,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血水擦下了一盆又一盆。
亚力克的泪水从没有停止过。
他强忍着不去吸鼻子,亮晶晶的泪水和鼻水把他的脸沾得湿漉漉的。
他急匆匆地说着去打热水,然后拿着盆站在屋外无声地大哭起来。
周琼躺在柔软的被褥里。
她多想告诉他们她没有事。
其实肾上腺激素上头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可是,当她终于安全地逃出来的时候。
当她见到可以信赖依靠的人的时候。
周琼觉得好委屈。
为什么她要来到这种破地方。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样的折磨。
她好想回家。
好想躺在妈妈的腿上和妈妈诉苦。
她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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