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顾煜会不会一早便知周仪是周礼的妹妹。
难以遏制的畏怯游走。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阚云开血色刺眼的掌心,再探她漠然无助的神色,他关心说:姑娘,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手得处理一下。
阚云开垂首无意瞥见鲜血流至座椅,浸污坐垫地毯,可她却没感觉到分毫疼痛,她低声说:不好意思,我多付你洗车钱,你在前面路口停车就好。
你真的不去医院吗?司机察觉她的异常,还是选择靠边停车。
阚云开摇摇头,扫下挂在前座靠背后的二维码,转去五百元车费及清洗费,打开车门下车。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工作日的街头,不知何处是归途,只觉浑身上下疲累不堪,腹部疼痛循环往复,眼皮随重力无力垂落。
她四处张望环顾,马路对面是一家老牌四星级酒店,外观饱经风霜,内设填补不足。
她穿过人行天桥,去前台开了间标准单人房,工作人员目光被她手心的那抹红吸引,犹疑地将房卡递于她,出言说:阚小姐,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不用,弄脏床单我会赔的。阚云开接过房卡,拖着无力的身躯朝电梯走去。
房间位于十七楼,阚云开刷开房门,直挺挺栽倒在床上,她拉起被子遮盖,甚至连鞋子都没褪下,身体歪向一侧,阖眼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安宁,意识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梦境时断时续,尽是混乱无序的跳脱景象,无人能解的九连环。
睡意朦胧之中,她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声音并不真切,难分幻境与现实,直到敲门之人的动作急促些许,她才缓揉太阳穴,起身虚浮开门。
时近傍晚黄昏,房间内没有开灯,酒店走廊里的吊灯轻晃,骤然光亮刺得她眼晕不已,她抬手遮挡光线,适应片刻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三人。
为首那人是顾煜的大学室友钟远津,去年夏知遇婚礼上偶然一面,之后并没有特意的交集联络,也再未见过。
阚云开记性不差,她记得钟远津,记得所有与顾煜相关的人和事。
阚云开略显无措诧异,钟远津从文件夹中取出一纸类似通知书样式的文件,并且出示三人工作证,解释说:阚小姐,现有一桩案件需要您配合调查,这是传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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