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了解她的痛点,精准打击,刀落血溅。
阚云开一时难辨,在一起一年来,到底是顾煜演技太好,还是自我欺骗太深。
那些温柔缱绻,缠绵悱恻的片段时刻,全部化为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利刃,屠了她整个信念之城,让她在亲手织就的幻网中不得安息,溺水身亡。
他应该是爱她的吧。她以前这样想。
用错的真心,亦如虔诚叩拜没有佛祖庇佑的寺庙,头破血流,到最后只感动了自己。
天光会破晓,可太阳终将西垂。
她仅是没有想到,幻灭来得这样快。
这场赌局,终是输了。
阚云开在会议室中呆坐两个钟头,她无言回顾与顾煜之间的种种,濒死前的走马灯似的,没有人打扰她。
看着四方的屋子,她终于明白,爱与不爱,突然也没有那么重要了,甚至比不过明天的朝阳。
她无力抬起手臂,朝监视器挥了挥。
过了三分钟,钟远津与另一位工作人员走进,拉开椅子坐下。
小腹隐隐作痛,阚云开嘴唇乌白泛紫,颈处脉搏跳动,汗珠悬在青紫的血管周围,她平静说:我承认,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
她不在乎了。
随便怎么定她的罪,她都不在乎了。
做与没做又有什么分别?
正在记录的手蓦地停下,钟远津不可置信地抬眸凝视她,没干过的事情你就不要承认,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左侧的工作人员轻咳一声,眼神示意身后的摄像机和录音仪,提醒他不要夹杂私人情感。
阚云开笑了,自嘲意味十足,他都不相信我,你为什么要相信我?
钟远津语塞,他不再说话,站起离去,不忍再看她绝望容颜,换其余工作人员进来继续问询。
问话进入尾声,阚云开前言不搭后语,完全对不上现有证据,小腹骤然如同千万铁蹄踩过,绞痛难忍,她微弓着背脊,手掌捂紧肚子,牙齿打颤,鬓角发根的汗液如雨下。
工作人员问:阚小姐,你还好吗?
阚云开疼痛难忍,齿间难发一言,温热的液体滑过膝盖,顺腿腹下流,她本能探去,抬手一片猩红。
*
顾煜开车回到部队,队友从旁门左道得知他暂时被停职,且阚云开被传唤问话的消息。
阚云开在他们眼中早已不止是队长的妻子,更是挚友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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