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带着无畏的希望走,两年后带着无助的失望归。
心中浮现离开念头的第一时间,她即选择了纽约。大抵是因为熟悉,又离申城相距甚远,能在落魄潦倒的失落感膨胀前,如怕事不安的犰狳般,及时逃离,继续当这城市中无人知晓在意的游魂。
除此以外,找不到其他原因。
她拿出护照中的电话卡,放进卡槽,重新打开手机,准备叫车。
不经意抬头间,她隐约看见马路对面有人朝她的方向挥手,车流穿梭不息,阚云开看得不真切,她环顾四周,并没有他人。
定睛细瞧,发现那人是刘林希,她在这里唯一的挚友。
刘林希从封维口中大致了解事情始末,当天申城直飞纽约的航班只此一架,她提前半小时便等在停车场。
刘林希左右扫视来车,穿过马路,抬手拨开随风凌乱的发尾,在她面前站定,什么都没带?
带了护照,手机还有银行卡。阚云开扯着嘴角,勉强笑道,还有这幅空皮囊。
刘林希轻环着阚云开的手臂,引人往停车场走去,绝口不提她和顾煜之间发生的事情。
阚云开有些晕机,回到刘林希的公寓,她踩掉鞋子,赤脚走到沙发边,仰卧蜷缩窝在其中,四指并拢搭在额角,轻缓揉着太阳穴舒压。
刘林希从鞋柜中拿出一双拖鞋摆在阚云开身前,盛出一碗出门前熬好的冰糖雪梨汤递给她,先住我这,给你哥和知遇报个平安。
阚云开调整姿势,疲声道:不用,他们猜得到我去哪里了。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接过金线描边的瓷碗,我刚才在车上和房东联系过,我之前住的地方现在空着,明天我去买点东西搬过去。
刘林希坐在沙发边缘,轻搂着她的肩膀,这么久不见,多陪我两天呗。
几年前,阚云开也是这般规劝刘林希,熟悉的感觉涌动,她才发现位置的转变与身份的交替竟然如此令人难过。
阚云开说:我没事。
亲朋无非是担心她独自呆在封闭的空间里会做傻事,刘林希也许会,但是她不会。
人生难捱的时刻又不止这一两回,哪次不是摸爬滚打关关过,她时常这么劝自己。
这次,好像没有那么容易过。
同是经历过伤痛打击的人,刘林希清楚此时多说无益,顺着阚云开的心意比任何安抚都奏效。
时差作祟,阚云开思绪空白,一夜无眠。
天边方露出半角光亮,阚云开再无丁点睡意,她起身捡起掉落地面的被子,趿上拖鞋去厨房做早餐。
从前常来刘林希的公寓,她驾轻就熟地找到食材炊具,冲泡一杯手摇黑咖啡,炒制一份美式炒蛋和煎火腿,摆在白色盘碟中,坐在岛台前淡漠望着窗外林立大厦中的存尺间隙。
天边的云伴着清晨的朝阳,层层叠叠悬在边际,堆成一双翅膀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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