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样的谢容姝,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未见过的。
谢容姝看着念真困惑的眼神,想到这几日经历的种种,于自己来说是一种新生,于念真来说又何尝不是。
前世念真死于长兴侯府灵堂的大火,此生谢容姝虽助念真逃过一劫,却也改变了念真的命数。
未来念真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模样,谢容姝无法预测,更无从干涉。
谢容姝知道,自己如今能做的,除了尽最大能力保护念真以外,还要让念真知道世事险恶,学会警惕和自保才行。
念真,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谢容姝将自己前世的经历,挑挑捡捡,告诉给念真知道。
也将自己前世没能救出念真的自责与悔恨,当面向念真忏悔。
念真听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
她心疼地将谢容姝拥进怀里,像幼时常做的那样,轻拍谢容姝的后背,安慰道:那只是一个梦而已,纵然在梦里我真死在灵堂里,也一定会庆幸,那夜守在灵堂的人是我,不是你。在梦里,你受苦了从今往后,师兄来保护你,绝不再留你一个人
这是自前世外祖母病故、姜家出事以后,谢容姝第一次感受到发自真心的疼惜和安慰,她早已习惯紧绷的后背慢慢放松,泪水像决堤似的涌出眼眶,像儿时那样,在念真怀里痛哭失声。
宁王府,与观月阁隔湖相对的倚风阁。
黑暗里,宁王楚渊负手立在窗前,遥遥看着湖对岸亮起的烛火,他向来冷硬淡漠的侧脸,因着那簇烛火变得柔和。
殿下,王家请了太妃在太后娘娘面前说情,求太后娘娘出面,舍了王晋源,保下长兴侯这个爵位,太后娘娘已经应下了。暗卫低声禀道。
楚渊凤眸微沉:他们既想留爵位,便如他们所愿。吩咐下去,爵位留下,活人,一个不留。
暗卫领命退下。
一旁的三喜公公走上前,担忧地道:殿下,老承恩公病逝前,让您一定要韬光养晦,不得已万勿回京,您动了王家,若皇上知道怕是再也不会放您去军中了。
无妨。
楚渊唇角勾起淡淡嘲弄:他是天子,就算我身在千里之外,他若想让我死,我便不能活。与其这样,倒不如按我的意愿来活。
三喜公公迷茫地问:那殿下的意愿是
楚渊看着湖对岸的烛火,沉默良久,吩咐道:明日把库房里贵妃赏赐下来的布帛、首饰都理一理,挑些好的送去观月阁从我府上出去的人,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瞧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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