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然一时,眸光黯黯,似乎有许多话要问,却又似开不了口,只拱手称是。
留下百余人来收拾战场,其余三支队伍纷纷启程,公主与张垂恕行在队列最前,因首战告捷,张垂恕不免兴致高涨,只将一匹马骑的歪歪扭扭的,不停歪着向公主说话。
盛玢随着顾景星身侧而行,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那两人身上,作为全程见证公主与顾景星之间感情纠葛的他,哪里还能不明白顾景星此时在想什么。
世子,我看你肩背面颊皆有伤,卑职手上还有大理的秘药,一时到了辟土山,卑职来为您治伤。
顾景星嗯了一声,在下一刻却翻身下马,将缰绳递在了亲随手里,闪在了路的一侧。
盛玢见状忙落下马去,跟在了顾景星身后走过去。
公主为何会来此地?顾景星言简意赅,将盘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
盛玢面上不免露出为难之色。
从头说起太过冗长,他想了想道:苏姑娘困在漠北库里奇沙漠,公主出关来接,在沙漠里捉了三个中路军的传令兵。
他将遇见那三个军汉的事,和盘向顾景星托出,见他的眉头蹙起了深谷,显是察觉了事情的严重性。
消息虽已往回送,可目下仍有源源不断的援兵由宁武关往长兴岭去,公主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领兵前来示警,不叫太多人中了圈套,白白在这条线上丧命。
顾景星深吸一口气,只觉心里激荡。
宁武关前,可布置了人手?
已经布置上了。只劝返小股救援的兵力。盛玢道,接下来应当如何,还要兵部收到讯息后,再行部署。
顾景星看了一眼渐远的那两道背影,不免再问:钺戎军为何会在公主的手上。
盛玢乃是公主的拥趸,此时有心刺他,这便如实道:公主要往武宁线上来示警,只有三千兵力太过凶险,便派人知会了钺戎王世子,未料到张世子竟来的这般迅疾,顷刻间便集结万人,护佑公主左右。
他说罢,只悄悄看向顾景星,但见他仍是一贯冷清的神情,只有那额心的一道浅川越来越深重。
到辟土山的时候,已是后半夜。
乘月疲累不堪,坐在马上昏昏欲睡,忽然耳中听得有喝令队伍静止之声,一个激灵睁开眼,险些落下马去,忙抱住了马头,一整个身子趴在了马上。
她忙唤盛玢来接她下马。
她学会骑马不久,却仍学不会如何安生下马,故而每一次都要喊盛玢接她。
只是话音刚落,张垂恕便走在了她的马前,向她伸出了双手。
公主,臣来接您下马。
张垂恕仰头看她,他生的本就端方如玉,此时笑容清浅,坦坦荡荡地样子令人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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