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真想要这小兵的命么?倒也不像。
今儿这境况还真有些特殊,将军何曾同一个人你来我往的纠缠这么久?
之前也不是没有胆大包天的,不过在将军眼跟前才说一句话,就被拖下去,该罚的罚,该打的打,哪里如今日一般,耽搁这么久。
薛茂活了五十多岁,眼也明了心也亮了,虽搞不懂将军在想什么,可也知道这小兵死不了。
三人以上无故饮酒者斩,可这酒老奴一口没沾;聚众议事、私进帐下者斩,可这小兵进的是老奴的灶间,扬声笑语也同他二人无关,全是老奴发出来的声音。他慢悠悠地陈词,搭眼看到那小兵眉毛眼睛都展开了,小侯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让郑小兵替老奴顶锅,老奴过意不去,若您真要降罪,就把老奴赶走罢。
辛长星抱猫儿的手一顿,心里慌的一匹。
薛炊子到底想干什么,动不动就以走相逼,他若是走了,自己岂不是得饿死?
他心里怒火熊熊,不动声色地看了小窦方儿一眼。
小窦方儿最是闻声知意,弓着小身板就上前,开始给将军搭台阶。
嗐,您老也不早说。他虚虚地搀住了将军的手肘,将军,子时快到了,帐里头还有一沓名册要看呐
辛长星嗯了一声,也不看眼跟前儿的三个人,踢脚就走。
宵禁之后走动,罚顶刀。他丢下一句,踢脚就往外头走。
钝刀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嗡嚓的声响,青陆抹了额头上一把汗,小脸儿煞白的爬到薛炊子的脚跟前儿就喊祖宗。
祖宗,爷爷,您就是我的大恩人!她抱着薛茂的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薛茂咳了一声,叫她起来。
顶刀去罢。
所谓顶刀,就是把这钝刀双手举着托在头顶,跪半个时辰。
这么个重物顶在头顶一个时辰,胳膊差不多就废了。
青陆捡回一条小命,这会儿叫她干啥都行,她喜滋滋地抱着刀去外头顶去了。
陈诚看着她的背影,啧啧有声:这是个人物。
又是一个星月俱灭的子时,灯色并不耀目,溶溶的照着床榻上的青年。
道袍衣襟半解,露出筋骨分明、年轻鲜焕的胸膛,年轻的将军额上有细汗、侧颜却如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