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静了下来。
这事儿太久远,但一旦提起,谁都记得。
大相也就是裘无咎,是辽东相国。当年吐浑那事出来没多久,大相就找到了吐浑从西戎老家就失散多年的妻和子,费尽千辛万苦接回来后,带着牢里去见了吐浑一面。
当晚吐浑就含笑自尽了。
此事无损大相任何英名,还留了一桩恩义知己的美谈。
要想不欠人情,就用更大的人情来覆盖。
至于更大的人情如何就这么巧地在需要的时候到来,那就是当事者自己心知肚明了。
刚才廊前相遇,老狐狸利眼如刀,明显已经对他起了怀疑,如今正是他想要回西戎的关键时期,保不准便会拿这怀疑去和大王换取自由。
慕容翊既然被逼着开了口,自然要将任何可能都先堵死。
给大王提供堵回裘无咎的办法是其一,提出当年的事有猫腻,让定安王对裘无咎的心机忌惮又是一招。这样即使裘无咎和大王说怀疑他有双重身份,大王也未必能信。
刀剑尚未拔出,战场已经开杀。
定安王在膝盖上一直敲着的手指,由慢而快又放慢,这是他在思索,片刻之后他笑了笑,对宝相妃温柔地道:别总站着,坐下罢。
宝相妃眼底爆出喜色,满意地看慕容翊一眼,款款回去坐下。
定安王并没有再多提这件事,如同平常一般继续谈学业和家事,只是今日因为慕容翊的回答,他特地在最底下将慕容翊的功课抽了出来。
打开扉页,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定安王眼角抽了抽,迅速翻到最后一页。
封底画了个猪头,长相俨然有点像授课的夫子。
定安王啪地将书卷一合,盯住了慕容翊。
慕容翊一脸慌张又悔不当初的表情。
定安王盯他半晌,并没说什么,将功课扔了回去,说声散了吧,便起身走了。
一屋子的人站起来相送,慕容翊殷勤地上前一步要搀扶他过门槛,脸一侧,定安王正好对上了他钻了耳洞的耳垂。
定安王眼底掠过一丝嫌恶,不动声色让过慕容翊的手,自出去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