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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搡间,冒顿不自觉地将目光重又投向先前触碰到的地方,看不出来,小身板还挺能藏肉

咋嘛着嘴醒来时,他正睡在居延海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里,汗血马悠然自得地在岸边饮水,四处鸥鹭翻飞,于水面间带过点点波纹。

自那次分别之后,他已有三年没有见到她了。

期间,秦军来犯,他领兵仓促应战,渡河撤退后才得知她的母阏氏在封地因病离世,彼时右贤王和兰儋都在阵前,不知她是怎么熬过那段艰难日月,而后他又被送去月氏为质,连同她传个口信的时间都没有。

一别三年,她已过了约定嫁与他的年纪。

见不到她,方知自己想她。

不知从何时起,她在他心中便像长了根一般,随着年龄样貌的变化一直长一直长,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包裹住他的整颗心,只等开花结果。

他想不出,三年未见,从前一心粘他的小姑娘长成什么模样了,见不到他的这些日子里,可有想过他?

他更拿不准,此次,若他能顺利回去,一心欲置他于死地的父王是否还会履行婚约?

无论如何,他必须活着回去,翻越合黎山,穿过流沙,横渡居延海,活着回去。

唯有活着,才能再见到她只会为他绽放的欣喜若狂的笑脸,听见只有她对他叫的那声:冒顿哥哥.

冒顿想要起身,才感觉到全身如同烈火炙烤般的疼痛,根本没有一丝的力气支撑他站立。

遍体伤痕迅速将他拉回到残酷现实中。

那些以命抵命的死士,虽蒙面黑衣,冒顿还是从他们挽弓挥刀的一招一式中辨出了身份。

他们来自匈奴,是父亲的死士。

太过熟悉的刀法,他又怎会认错。

头曼如此急切而又残忍地要置他于死地,即便活着回到单于庭,谁又知道,等待他的不会是更为疯狂的杀戮。

而他,从月氏逃出的那一刻,已全然没有退路。

穿过层层叠叠的芦苇,他看见了居延海波光粼粼的水面,能够再一次睁开双眼,他想,大概是太阳神的眷顾。

汗血马吃饱喝足,重又回到他的身边,轻轻用鼻拱了拱他,拉回他的思绪。

他艰难地攀住缰绳,马身微微倾侧,他顺势重又伏上马背。

马蹄橐橐,耳畔呼呼生风,父亲要战,他唯有相迎,以血祭旗。

只要他的身边,一直有她。

山中无事,兰佩活了两世,日子难得清闲。

心中却如万马奔腾,每天都有无数的念头飞过,太多的不定由她劳神操心。

日升月落,一天的日子总是那么漫长,掰着手指算了又算,终于挨到了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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