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这才起身,她始终谨小慎微,秉持本分,神女您还要继续用膳吗?
诸萦摇头,不必了。
她想了想,又继续道:吾记得前些日子,卫郑两国阵前议和,如今怎么样了?
明月显然和院内的其他婢女不同,此刻竟也能回答上来,禀神女,奴听闻当日阵前的郑国将军,一回郑国便向郑国王上通秉,但似乎,郑王心有不平,又命郑国的一位公卿出使。恐怕
明月望了诸萦一眼,神色略有犹豫,郑国君主不大信当日情形。
诸萦的手随意地转动起了桌子上的青铜爵,似笑非笑,眉眼中带了些煞有兴致意味,何必如此委婉,想来这位郑候,对吾之身份,尚存疑虑。
听闻此言,明月的眉头一皱,连忙俯身跪下,还请神女息怒,这、这
看见连一向稳重的明月都变得语无伦次,诸萦颇感无奈,她其实真没有迁怒生气的意思,只是说了大实话罢了,顺便认真做出身为神女该有的反应,不曾料到竟让明月如此惊惧。难不成她如今的气势威压已经如此之盛了吗。
诸萦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扶住明月的手腕,将她的身子从地上稳稳扶起,汝何罪之有,先起来罢。
明月这才安心,继续服侍诸萦,为诸萦斟了一爵掺了蜂蜜的水。
举起爵饮了一口,入口便是甜滋滋的味道,叫诸萦稍微放松了些心神。但是这里的生活实在太过无趣,也无何适合她消遣的东西。
虽则刚刚去过宋王室的都城,但一归来,仍旧是这般寂静清冷,叫诸萦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或许正是这样,她才更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至少她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储备。虽然不算多历害,可能叫他们活的好一些,不那么艰辛一些,便也尽够了。
这般想着,诸萦的目光落在明月身上,汝活于世间,可有何最为苦痛?
明月愣住,她白皙的眉间显现出些许不知所措,奴、奴亦不知,许是世间苦痛诸多。她眼神微滞,像是在追忆,若是奴,最为苦痛,怕就是朝不保夕。
不瞒神女,奴本是山俞国的上大夫之女,自幼通晓礼义,仆从环绕。可惜,山俞国地处陈越之间,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国,后来因为陈越两国之争,无辜殃及,国破城亡。
昔日出身高贵的公主贵女们,沦为奴婢,受人轻贱。
奴原姓訾,若论亲疏,亦为宋王室子孙。但后来还不是被辗转诸国,直至如今在公子府中为婢。
世事无常,但奴得天之幸,竟能伺候神女,如此福分,先前所受的苦,现下回想,也不至心口绞痛,难以安稳。
明月说着,竟然缓缓笑了,柳叶一般的眉毛舒展开来,她本也是柔顺惹人的容貌,这般笑起来,竟叫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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