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回来又能如何,没有阮延君,还会有季延君、吴延君,他只是有了更开阔的眼界,不再执着一家一国的得失,放眼天下,何其广袤无垠,又有千千万的庶民。
廉轼怒容难掩,他双手握拳,重重锤了一下桌子,引得门外站岗的亲卫探头进来,都尉可安好?
廉轼语气怒气冲冲的摔了陶碗,对亲卫吼道:出去!
然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诸萦道:妖言惑众,什么眼界什么得失,廉轼只知我既为陈国的都尉,便该戍守陈国,保王上万安,他成雎为陈国的嫡长公子,就该为陈国呕心沥血,不叫小人窃国!
其实廉轼说的完全没错,他站在这个时代的角度来看家国,在廉轼的眼中,所谓庶民,也只有陈国的庶民是需要他来守卫,其他诸侯国的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但成雎不再是如此,他跟在诸萦身后,见识过天地之浩渺,万物既须臾又长存,他的眼界早已不同。
天下的庶民皆是民,又有何不同?
诸萦知道,廉轼不能理解,但廉轼也是对的,甚至从这个时代的视角而言,他是再难得不过的忠勇双全的将才。诸萦对廉轼这样的人,同样感到敬佩。
但看问题的视角不同,又何必无谓争执。
诸萦放下碗,她目光径直对上廉轼,不卑不亢、不怒不笑,神情平淡的说,都尉何必动怒,你同成雎是多年挚友,得知他性命无碍,心志尚存,不也足矣了么,何须多思多扰。
盛怒中的廉轼,听到诸萦所言,却也真的慢慢平静下来。
他虽然一心只有陈国,但成雎同样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
只不过廉轼不像成雎那样心性柔和宽仁,他坚毅果敢,和成雎与被害死的伴读一同长大,三人说是甚逾血浓兄弟也毫不为过。成雎被连番打击,只能心灰意冷离开陈国,但廉轼被贬来镇守铁矿,却蓄势待发,心中从无半分惧意。
但即便如此,如若成雎真的能在陈国之外,安心活下去,而且神情清明,不再浑浑噩噩,就算抛下陈国又如何?
廉轼胸腔微动,终是长抒一口气,勉强释然。
诸萦也是根据廉轼的言行举止,猜测出他和成雎的交情不浅。
她对廉轼道:除了劝成雎归陈,你就无只言片语欲对他说吗?
廉轼的双目微凝,像是在回想什么,良久,他才一挥手,不必了,既然你他已经想通,又何必再添烦忧。纵使以性命相搏,我也会守好陈国。
诸萦笑了笑了,不再说话。
但是廉轼却突然看向诸萦,目如鹰隼,还不知先生究竟是何身份?
山野村夫罢了。诸萦笑了笑,眉目平淡,不过是机缘巧合救下子雎公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