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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本殿不怕黑,不用拿这么多。

是。奉漪讪笑,这不又忘了,下回一定改。

出得皇宫西北角,阿岩稍忖,转了方向。

绣峦反应她是要往繁声阁,殿下

高让不是说父君已动身了?碰碰运气,万一遇上,再劝两句,好歹让他吃口饭。

去年今日慕容峋是水米不进的,从早上便如此。繁声阁内竞庭歌终年沉睡,他处理完政事就去待着,直到一月二十一彻底结束。

逝者已矣了。但慕容峋不罢手,誓要找寻灵丹妙药,而那具身体至今完好如初,只如活人深睡,全赖阮雪音彼时当机立断、以师门秘法保全。

不仅如此,她答应他,有生之年都会潜心钻研、制药炼丹,万一呢?

以至于两年过去,连阿岩都开始疑惑,娘亲或许,真的没有死。

已至繁声阁长阶下了,才望见御驾自东南来。慕容峋一身玄衣,精绣的龙纹亦乌青暗沉,也是去年今日的装束;随行众人皆抱着满篮艳丽的鲜花,是每三日便要更换、放在娘亲所躺玉室里的。

隆冬仍有鲜花绽,同当年阮仲为阮雪音做的一样,从南边越千里而来。

父君。阿岩行礼,架势十足。

慕容峋常年阴郁的脸上露出见女儿才会有的笑意,怎么到这里来了?朕出御徖殿时,看见晚膳已备。

阿岩也笑,请父君同儿臣一起用的,结果父君跑了,儿臣只好来这里堵人。

慕容峋稍默,伸手摸摸女儿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去吧,听话。

阿岩仰头望父亲越发如刀刻斧凿的眉眼,和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鬓边一丝白发,忽就失了劝慰之心。是。

北风烈烈,宫道寂寂,明暖的灯火却渐次亮起来。哪哪都是,比大半月前迎新年还热闹。

阿岩边走边瞧,总算步上沉香台,见膳食已经摆好。再举眸,满城辉煌,家家户户的门前窗内都燃着灯。更远处,极目能眺的城外所有地方,也尽是星星点点的微光,将夜空都照亮。

并无御令,却有这样举国的默契,青川史上也是独一份吧。绣峦轻道。

阿岩脑中翻一遍近年读过的书,应该是。

去年一月二十一便是此景,阿岩初以为是父亲下了什么诏令,遣人打听,方知是百姓们自发:

民间盛传竞先生怕黑,便有人提出要在先生忌日这天夜里燃灯,确保整晚通明,以为陪伴守护。

-我蔚国三十年不受攻伐,是先生拿命换的。

民众如是说。

她凭己身守此国,此国的民众便也以生者的方式守她。

终究是不白费的,娘亲。阿岩心里道,再望城内,见得神灯一盏自一处府宅中升起,又大又亮,依稀可辨灯纱上题字绘画,精美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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