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回响着衣物的沙沙声。
前两次都发生在深夜,再正常不过的就寝时间,她入梦时身上只有一层单薄的丝绸睡裙,塞莱斯提亚本以为那就足够难堪了。
事实证明,穿戴整齐所带来的聊胜于无的安全感,在成倍的羞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需要把清晨亲手穿好的衣物一件件松开,尤其是那件黑底金纹斗篷。那是她一路走来达到的最高成就的象征,领口镶有来自能量位面的星屑石,胸前链扣挂的奥夏托斯徽记能让她畅通无阻地出入全大陆一切有守卫的场所,包括国王陛下的寝宫——只要她想。
它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塞莱斯提亚觉得她在做一件既逾礼又悖德且十恶不赦的……糟糕的事情。
而且它太容易发出声音了。只要她稍有动作,链扣簌簌声和宝石碰撞声就会传出来,那场面足以让她丧失生存的念头。
艾希礼不比她好过多少。
他对首席法师的象征没什么敬畏心,那在他眼里不过是块昂贵一点的布料。可他得把裙子撩起来,腰部以下暴露在空气里,像个变态一样抚摸自己微微发涨的器官。
见鬼,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硬起来的。
最好不是她最好不是她……他绝望地默念,然后塞莱斯提亚穿睡裙的模样示威似的跳进他脑海里。
——第一次入梦时,那条杏色的,挂在两条细吊带上,剪裁合身用料高级的丝绸睡裙。
他当然看了,对女装的关注已经深入本能,成为他打磨自己美貌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他一直以为他只看了睡裙,最多在心中赞赏塞莱斯提亚的品味。
但是远远不止。
脑子里的画面已经具体到睡裙胸口处挺立的尖角。布料太薄了,就连那周围的一圈颜色也微微透出来。他的理智还在尝试分析这到底是真实的记忆抑或他的幻想,好以此判断他犯罪情节的轻重,他的身体却诚实地兴奋起来,干渴的喉咙下意识吞咽,全身液体似乎集中到下半身,变成糊在掌心的湿滑。
想些别的,艾希礼。他对自己说,想些别的,什么都行,唯独不能是她。
而塞莱斯提亚……她觉得她中邪了。
大概和第一回被指导的经历有关,一旦她开始触碰自己,脑袋里就全是艾希礼的声音。
他说“你是不是不会”,他说“不用非得把手指放进去”,他说“分开两片小阴唇往上摸,你会找到那个地方”……
她湿得厉害,必须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嘴,才不至于呜咽出声。
快点想些别的,否则……否则,她可能再也无法用以前那种纯洁的眼光看待他了。
在同一张床上自渎的两人,不约而同、拼尽全力地拒绝将性欲倾注到彼此身上,哪怕这是此时此刻最最简单直接的答案。
可大脑不听使唤,越是压制,就越是逆反。
他按在床单上骨节分明的手,她挂着两根吊带的细瘦的肩线,他低声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她颈下青白色的血管,空气里躲藏在天竺葵与沉香中的腥膻味,床那头一阵密过一阵的抖动……
视野仿佛蒙上一层桃红色的雾,艾希礼开始自暴自弃:只是幻想,只是幻想,一切为了脱离梦境,更何况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产生这种幻想很正常,没有谁会因此遭到怪罪,至少如果塞莱斯提亚也这样“使用”了他,他一点都不会介意……
他愣了愣。
她会一边想着他,一边抚摸自己吗。或许也会因为幻想中的他,难以克制地变得舒服吗。
甘甜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后背,他忍不住漏出一声喘息,“……我差不多……”
强压声音却还是变了调的回应在身后响起,“我也……”
他几乎立刻射了出来。精准到同一秒,塞莱斯提亚的尖叫被堵在她自己袖口。
凌乱的呼吸声久久不止。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我们还在?”
两位当世翘楚的内心都是崩溃的。崩溃中还有一丝生无可恋。
他们太久没被失败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压倒过了。
诚然,于魔法学术一途上下求索,注定少不了荆棘和挫折,外界眼中的天之骄子如他们两人,其实早已尝惯失败的滋味,能够迅速消化这类负面情绪,马不停蹄地投入新一轮研究。
令他们无法接受的并非失败本身,而是这次失败代表的后果。
塞莱斯提亚和艾希礼心中各自有些猜测,只不过谁都不愿意先开这个口。
最后是艾希礼打破沉默。
“有没有可能,我们的身体产生了耐受性,”就像脸皮一样,“导致同一种快感模式变得……不足够。”
与塞莱斯提亚的推测相差无几,因此她显得十分平静,“……我明白了。”
即便往日与艾希礼谈不上关系融洽,在两个人的安危面前,她依然认为自己的矜持与抗拒理应被搁置。而且时间不等人,他们在这里停留越久,梦境崩塌的概率就越大,到时候谁也跑不掉,全要被能量位面的乱流卷成碎片。
她尽力让这场彼此都知道会走向何处的对话变得像在实验室里讨论步骤,似乎这样就会让尴尬减少一些,“那么下一步的计划是?”
艾希礼无疑听懂了她的潜台词,“谨慎控制变量。这很可能不是最后一次,直接把阈值拉高会增加后面的难度。”
“也就是说……?”
“暂时不用做到最后一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