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被一脚踢翻,细沙碎石与小旗狼狈洒了一地。
“是谁捡的,在哪里捡到的!”
小卒被揪着衣领提起,对上沉照渡恣睢的面容,吓得开口便磕绊:“是、是小的捡的,就在我们来时经过的那一大片枯草从里,我们整个小旗的人都看见了。”
捏在衣领的手青筋暴露,沉照渡眼前的不是士兵惊慌的脸,而是那根断掉的玉簪,还有他临行沉霓温存的眉眼。
这根玉簪是他趁沉霓小憩时偷偷替她戴上的,他不可能认错。
“盒子不可能凭空出现,你们就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吗!不会发散人去找吗!”他猛烈推开小卒,“是不是等到敌人跑到面前给你一刀才知道反击!”
小卒被直接推出了营帐,差点把想掀帘而入的孟方撞倒。
孟方与他相识于微时,见过他面对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深知沉照渡虽年轻,但比很多老将都要沉得住气。
能让他这样大发雷霆的事必定不会简单。
看到倒塌的沙盘和沉照渡滴血的手掌,孟方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沉照渡极力压抑着岩浆喷涌的火爆,看向桌上被撕烂的封条:“有人利用我夫人来挑衅威胁我。”
孟方心里一惊,先是惊讶于沉照渡何时有了夫人,二是讶异于他们这一路的行踪称得上诡谲,竟然还有人能跟踪他们来到此地?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沉照渡没有开口。
萧鸾和沉婳是最有嫌疑的,但是萧鸾把此役看得极重,就算想对沉霓动手,也绝不会这样来挑衅他。
而沉婳不过是狐假虎威,如果没有萧鸾的支持,她什么也做不成。
况且沉霓现在早已出京,兼有沉正荣庇护,她怎么可能出事?
拳头握得更紧,尖锐的断裂面扎进他的掌心,隔着厚厚的老茧,依旧刺得他生疼。
他只恨自己没能长出一双如鹰隼般宽大有力的翅膀,不能穿破长风回到沉霓身边护她周全。
“孟方。”
听到沉照渡骤然沉下去的语气,孟方拱手:“卑职在。”
“我们这叁千人里必定有一直跟随在列的内奸。在入城之前,你必须把这个人揪出来。只要一日没抓到,前线再紧张你也必须按兵不动。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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