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就留在宫里,给皇帝当个小妾,也不要回来找你!”
四下清净,沉霓矫揉造作的假哭声还带着回音混响,听得无名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无措地攥着那块剔透的竹报平安玉牌,想上前又不敢,响亮的哭声很快就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你别哭了,”他也蹲下歪着脑袋毫无技巧地哄她,“鸡我送给你,玉也还你,你别哭了……”
沉霓转了个方向避开他:“我不稀罕!”
说完,她哭得更大声,吓得无名又哒哒地跑到她跟前蹲下:“那你稀罕什么?”
“我什么都不稀罕!”她再次转身,“你不是想走吗!你现在就走!”
他用玉牌轻轻戳了戳她绕在双膝上的手臂:“我走了,你就不哭吗?”
沉霓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澄澈潋滟的眼睛,刚对上无名茫然无策的双眼,立马又埋回臂中:“我哭不哭与你何干,你又不是我的谁!”
她放弃夸张的大哭,细细啜泣着,肩膀一动一动的,好不可怜。
听着她柔弱的低泣,无名更急了,拉拉她的衣袖,那腻滑的绸缎立马被沉霓一把拉走:“别碰我,不要你来哄!”
无名也和她杠上了,继续拉她的衣袖:“我就哄!”
“你这哪叫哄!”沉霓气急,猛地直起身,“你这样拉拉扯扯算什么哄!我要走了。”
“不准走!”无名迅速起身,拉住沉霓的袖子,语气急转软下,“我是个乞丐,如果留在你家,外面的人会取笑你们的……”
沉霓脚步顿住,风像是会通晓人的言语,此刻全都安静下来。
“我五岁时差点害得义父活活烧死,后来他另找了个住处,对面是一个会算命的瞎子。那瞎子说我是天煞孤星和杀破狼同体,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数灾难。”
必定孤独终老。
他原本也不信这天荒夜谈,直到义父惨死在官兵刀下。
“沉霓。”他悄悄松开攥着衣袖的手,“我不想克死你。”
他无比想要和沉霓同住屋檐下,但越是想,他越是不能留在她身边。
“胡说八道!”沉霓倏地转身捂住他的嘴巴,“我全家都是将门之后,命硬得很,谁克谁还不知道呢!”
她一把拉起无名的手往客堂走:“我们现在就去找阿爹,让他认你为义子,再让慧觉大师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劳什子命格!”
“我不去!”
无名拼命想挣开她的手,沉霓又猝然停下,自言自语道:“沉照渡。”
他莫名其妙:“谁?”
“沉照渡啊。”沉霓回头反问他,“这个是不是很适合你?”
无名被她的一惊一乍弄得更加疑惑:“有什么寓意吗?”
“没有。”沉霓傻笑一声,继续拉着他往客堂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你就叫这个吧。”
沉照渡被她一带,差点摔倒。
他愤慨道:“这也太随便了,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沉霓用力攥他的手,“敢不叫我就哭给你看!”
沉照渡:“……”
他知道了,沉府是狼窝,而沉霓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
沉霓:你自己起的名字,能怪我随便吗!
沉霓(披着羊皮的狼)
沉照渡(纯种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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