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宁母就说了今天要做拿手菜麻辣沸腾鱼,还要做一道黄豆炖猪蹄汤。光是想着那个味道就把知知馋坏了,今儿一整天念念不忘。
她吧咂了下嘴,身子微微前倾,脸上的憧憬都要溢出来了:谢翌谢翌,今天去我家吃饭不?有好吃的麻辣鱼与炖猪蹄哦。
不用。谢翌薄唇微张,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浮现在面部的表情有些复杂,不知该开心还是失落。
他担心自己有意避开她,跟别的女孩子说话会让她想太多,结果小同桌确实是想了,满脑子都装着香喷喷的饭菜,把馋字写在了脸上。
轻轻舒出一口气,他想自己该感到轻松的,因为他也不是很想再提到那个女生,也并不想让知知晓得他们的谈话内容。不是有多么见不得人,只是他不愿知知了解到他那么不堪的过去。
那个女生曾经是谢翌的同学,初中时一个学校。刚开学那会儿他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是偶然一次发现她被关在学校的体育器材室,这才顺手把她放了出来。
后来又撞见她被外校的高年级男生堵着要钱。对方人多、自己只有一个人,谢翌没有盲目冲出去,选择了报警。刚好班主任下班经过校门口,他便拉住班主任当外援一道过去,把那几个男生吓跑了。
那会儿谢翌的腿还没有断过,尚未体验到人心可以丑陋到什么程度。等他坐上轮椅站不起来后,他见识到了,也尝到了那种被人恩将仇报的滋味,这都是那个女生带给他的。
他不会忘记在他坐着轮椅重新回到学校时,同学们那些古怪的目光与小声的窃窃私语。那个女生倒是没有,反而跑来感谢他之前帮助了自己。
难得感受到一片善意,谢翌没那么排斥她,偶尔在学校碰到还能说上两句话。再后来就没有了,那个女生跟着之前欺负她的几个外校男生混在一起,在放学路上将他的轮椅掀翻,复仇似的碾踩他的手指,欣赏他在地上挣扎的丑态。
手指被人踩在脚下用力碾的疼痛,谢翌这辈子都不会忘掉。这份带着疼痛的耻辱刻在他的记忆中,让他对旁人始终心存戒心,变得越来越漠然。
谢翌早就记不清那女生叫什么名字了,要不是前几天猝不及防遇见,他几乎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人。
更为可笑的是,那个女生找到他面前,纠结又犹豫地跟他道了歉,说她以前那会儿不是存心的,她也是被人逼的。要是不加入他们,那几个外校生会一直缠着她,甚至尾随报复她,像对待谢翌这样。
实在太害怕了,她才做下了这件错事。初中这几年她一直很后悔,可始终生不出勇气找他道歉。
道歉就能当作无事发生?谢翌只觉得讽刺,都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脸请求自己的原谅。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不是个多么大度的人,就是记仇又小肚鸡肠。
对不起这几个轻飘飘的字毫无价值,初中时他不需要,现在就更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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