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是不会说什么的,他向来不管这些琐事。更别提他已经对这个儿子生了嫌恶,深以他为耻。
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过眼线遍布侯府的周玉茹,许烬也没想过要瞒着。以周玉茹傲慢且愚蠢的性子,必然对自己见过什么人不感兴趣,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跟皇城的大人物攀上关系。
这样正合许烬的心意。他每日大大方方出门,在约定好的时间去到茶楼,与老者交谈约莫半个时辰再回去。从文章诗词谈到对书中某句话的理解,又谈到对当今政策时局的一些看法。
如此持续了大半个月,这一日许烬来到茶楼,没有见到老者。往常侍奉在老者左右的小厮递给他一枚印章,说是先生不日便要离开皇城。若他愿意拜先生为师,可持此枚印章去到学士府,随先生出游。若是并无拜师的意愿,这枚纂刻的印章就作临别礼物赠与他。
许烬接过印章贴身放好。他没有急着立刻就去学士府拜见,而是回了侯府沐浴更衣后,第二天清早才去到距离侯府四条街之远的学士府。
有资格以学士二字建府的,皇城中唯有一位,那便是曾经身为帝师的王大学士,也是当世的大儒。许多读书人挤破脑袋都难得登入他家的门,能够入他眼收为弟子的更是少之又少。
能有这样一位有学识的老师教导,许烬哪儿会有不愿意的。之前他去那座茶楼本就是为了碰运气,看能不能遇着在那儿喝茶的大学士。就算没有缘分碰上面,与那些进入殿试的考生结交一番也无不可。他现在的处境太糟糕了,能得一点助力是一点。
就是不曾想他的运气这般好,当真遇到王大学士了。大学士要离开皇城出外游历是许烬没料到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也能跟随着离开侯府。
学士府没有建在喧闹的街市,四周有些冷清。门口两头石狮子光溜溜的,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到石狮子的头顶,像是镶了一叶黄头发。
此次出门许烬是没有带小白貂的,他拂了拂衣袖,上前去叩门。吱呀一声,老旧的大门从里被打开。眼熟的小厮见小少年来了,连忙引着他去到正厅见先生。
你来了?王大学士确实是在正厅,手头拎着一个笼子,里面养着一只鹦鹉。脑袋顶部的毛是黄色的,两腮微红,像是涂抹了胭脂一般。
听到声响,豆豆眼望过来,睥睨着许烬,张口一连叫了好几声:美女美女,好靓的美女。
王大学士满脸尴尬,手虚虚握拳凑到唇角咳嗽了一声,屈指弹了下笼子,板着脸教训不懂事的鹦鹉:瞎喊什么?这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我可没教过。
鹦鹉受惊似的跳了起来,颇似人般气急败坏,扯着嗓子吼:糟老头子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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