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招呼好几个人,不出意料地碰了一鼻子灰,他终于认清现实:儿子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分毫夸大,他的名声臭得不能再臭了。现在县里的人都不叫他夫子了,直称他无才无德的老货。
原先他办了个私人学堂,专门给有意读书的小孩儿启蒙。由于束脩不贵,愿意把孩子送到他这儿读书的人不少。随着他的名声烂大街,私人学堂没人来了。好不容易有不知内情的人想登门,一只脚还没踏进门,就会被左邻右舍拉着强行科普。
什么,你居然想把孩子送到这里启蒙?天啦,你到底是有多仇恨自家娃啊,嫌过得太自在,想给娃弄个童年阴影不成?这老货哪里配称老师哟,小心他刻意打压,把你孩子的手打废掉转头再给你告状,说你孩子蠢笨、不堪教化。
这样一宣扬,私人学堂再无学生,迫不得已关了门。原先靠教学生那点收入度日,现在教不了学生自然没了收入。吃穿用度都要花钱,瞬间老了十几岁的夫子左右为难。
他年方四十五,本来就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中年人。失了教学生这份工作,他总得再找一份赚钱糊口。最轻松的莫过于帮着抄书,赚的钱不多,省省一个月还是够用。
可读书人讲究,书店也不愿用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担心影响自家生意。无奈之下,他只好去做苦力,帮着扛沙袋,一天下来肩膀都磨破了。钱没赚到,反倒生了一场病,卧床躺了十来天。
他直呼报应啊,病好后自个儿就没脸待在县城了,收拾了东西准备回老家种田。他没去儿子家打扰,他儿子也松了口气,在他走前塞了几两银子给他。
没隔两天,有消息传来,一中年男子横死于小道上。衙役去办案,他儿子也跟着去了,发现死者是自己父亲。身上被砍了三刀,随身钱财不翼而飞,初步判断是遭了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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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的事周玉茹也从娘家哥哥寄来的信件中得知了一些,她不以为意,看过就抛到了脑后。不过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才没有那闲工夫去搭理,满心欢喜就等着女儿嫁入国公府。
这一等又是大半月,国公府的人终于上门来提亲了。周玉茹以为会见到国公夫人赵意柏的娘,谁晓得来的人就是个媒婆,国公府的人那是连脸都没露。
周玉茹有些气,嫁娶之事不该是双方父母商量后敲定嘛,这只派个媒人来算怎么回事?有意拿乔,她不冷不热地将上门来的媒婆呛回去了。
那媒婆碰了个软钉子,心里的气也不顺,暗道就是纳个妾,这侯府在拿乔什么啊。暗中翻了个白眼,她才懒得受这闲气,甩着手绢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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