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摇头,“现在离开洪都,显得我心虚。这是不打自招。我的男装暂时没有被识破,身份文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没有立马离开的必要。等过一阵子风头过去,我们再走。”
道芷颔首。
冰燃不冷不热道:“过阵子再走,走去哪儿?京城?为了你的小情郎,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是吗。”
他极力控制着平淡的语气,但还是露出一丝尖酸刻薄的意味来。钟情神情倒是很平静,“今天下午我跟他在院子里说的话,你们听到了?”
“我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我想着,等凌渊启程赴京,我们就跟他一起离开洪都,陪他走一段路,然后在冀州分道扬镳。之后,他考他的科举,我们走我们自己的路。”钟情叹一声,有些怅然,“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即使知道越靠近京城就越危险,但我还是想陪他走一段路。”
已经足够了。即使她无法亲眼看见他中进士,即使他们日后无法修成正果……也没有关系。她这样想。
“冀州,离京城不算远。不过无妨,我会护着你的。”道芷浅淡地笑了一下。
钟情凑过去抱住她的腰,“我永远喜欢道芷!”
冰燃睨了她一眼,表情依然有些不满,但没有再说什么。
***
凌渊越发勤奋刻苦了起来。
每日不到卯时,他就已经到达书院,开始温书。夏日已过,秋冬渐至,天亮得越来越晚,他便掌灯看书。
同窗好友感到惊讶,问他为何比以前还拼命,他回答:“我要娶妻,所以我要中进士。”
“凌霄鸿!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好友惊呼。
霄鸿,是他的字。他名渊,意为深潭,外祖父便给他起了个与渊含义相反的字——霄鸿,盼他挣脱深渊,如鸿鸟般振翅高翔于云霄。
“现在还没有。只是我往后总得娶妻的,为了让她有机会做诰命夫人,我得努力中个进士,然后才能入朝为官。”凌渊半真半假道。
他原本还想告诉书院的同窗们他与阿情相识的事,但金家既然已经盯上她,那他便不好跟旁人提她了,万一走漏风声,对她来说会是灭顶之灾。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我们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书卷没有女人,原来你竟不声不响地在盘算娶妻。”
他跟同窗们笑闹一阵,这事儿便过去了。到了午时,他回到家中,估摸着阿情要起床了,便打算去敲她的院门。
外祖父在他即将踏出家门时叫住了他。
“霄鸿啊,又去找那个女娃?”
凌渊“诶”了一声,笑意飞扬,“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一身灰色长衫的老者靠在院中的躺椅上,拈了拈胡须,道:“你什么时候把她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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