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上还提着一个不断挣扎的东西,是个两掌大小的幻影猞猁幼崽。
这下姜鹤便知道大猞猁为何被抓住了:它的孩子太小,还没能学会幻身术,有了这个牵绊,大的当然跑不掉。
如此逗弄了一会儿,白城合拢手掌,作势用力,看起来竟是想要活活地将小猞猁脑袋捏碎。
哎!等等等等......
姜鹤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白城反射性地松开手,小猞猁在地上滚了两圈,忙不迭地向妈妈跑去。
姜鹤捂着嘴巴,暗骂自己是管不住嘴,但此时后悔是来不及了,她只好从藏身处一跃而下。
呵呵呵,别慌,是我。她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当是谁?原来是青城剑宗的道友。白城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姓名,便笑着问道: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姜鹤没有忙着回答在树上时还看不清,这个大猞猁状况如此凄惨。
它肚子上有一道长长的撕裂伤口,内脏暴露在外,一身灰白的皮毛浸透了鲜血,张着嘴,舌头耷拉在一边,锋利的尖牙闪着寒光,这原本是野兽叱咤山野的武器,却远远不是修士的对手。尚未完全断气,却已经无力动弹,肚子随着呼吸起伏,冒出大量鲜血。
那只小猞猁正绕着它侧躺在地上的头,茫然地转来转去,好像在思考妈妈为什么不动了。
喵这一声像是猫叫。
小猞猁抵住大猞猁的脑袋,小小的鼻子和它相贴,焦急地寻求着母亲的安慰。
喵呜
它好像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声声重复着呼唤,小脑袋用力地拱着那个巨大沉重、渐渐冰冷的头颅。
这里有许多陌生的气味,还有一个可怕的人,它想把自己藏进妈妈的肚子底下,就像此前漫长岁月里无数次所做的那样,妈妈的肚子温暖而安全,它会舔着自己的头,将凌乱的毛发梳理得妥妥帖帖。
在那里它永远不用害怕。
可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回应了。
大猞猁缓慢而沉重地吐出最后一口呼吸,鼻子上喷薄着温暖而湿润的气体,像一只手,轻轻地触碰着小猫的鼻子。
这就是告别了。
巨大的瞳孔逐渐暗淡,鲜血还在无止尽地流淌着,只是它的身体已经不再随之起伏。
喵呜喵呜小猞猁的叫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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