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萦萦默然不做声,垂眸许久才问道:你带我来这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阚冰阳看着她,淡淡道:只是带你来避避风头。
避风头?叶萦萦愣住,在紫灵山避风头?
正一派道观,远离世俗纷争,大道无情,与神祇最接近的地方,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没再说话,一路跟着男人的身影朝后山的长廊走去,雕栏画栋高悬,红漆檀木熏香,弥漫了一程,沁入了一身。
等到了厢房那,还是原来的房间。
睡吧。
阚冰阳只留下两个字,便欲转身。
哎叶萦萦喊住他,想了想,揉着腮帮娇嗔一句:师父
她柔筋软骨,靠着门框,杨柳细的腰还露在外面,一身夜场的打扮,格格不入。
阚冰阳在心底深深叹息,耐着性子道:你在这住了三个月,知道浴室在哪吧?
叶萦萦摇头,说道:不是。
她又没失忆,当然知道浴室在哪,不仅如此,她还能闭着眼睛翻箱倒柜把以前那件打着补丁的道袍找出来穿好呢。
阚冰阳疑道:怎么了?
叶萦萦慵懒地抱着手臂,眼睑花了一些眼影,眼眶朦胧欲深,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丝毫不在乎这是哪,也根本不管祖师爷有没有在天上审度她的一举一动。
你刚才说,她不在偏殿了?
这话一出,似是盘问,也仿若纠结,若有若无的探测就这么萦绕在不大不小的长廊,与深深靡靡的降真缓缓融合。
当年她赌气离开,删光了他的联系方式,头也不回地跑出国留学,再不踏上紫灵山半步,不就是跟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的吃醋吗?
说实话,她吃醋的还是个牌位。
连棺材板都没有。
阚冰阳低头凝视,默了默,噤声许久,终于说道:四年前,她就被周家父母接回去了。
叶萦萦抿着唇,无动于衷地听着,这话,就像是在说:紫灵山容不下她。
可她不是个那么豁达的人。
她抬头,眼神缥缈而过,落在男人的那双深眸处,一丝一缕地逡巡着。
不是紫灵山容不下她,是我容不下她。
敛了那股娇气,剩下的都是不容小觑的冷漠,带着淡淡的欲望,不退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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