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林缓缓转过身, 不敢再深问。血液在耳边流淌的声音宛如翻江倒海, 他僵硬地眨动眼皮, 没能醒来, 于是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啊?陶思悦感慨了句, 拿起面前的试卷问他, 这张卷子你写完了吗?我怎么感觉这个考点老师没有讲过?
江照林心里乱得厉害, 推脱着让她去问别人, 自己去厕所往脑袋上冲了一把凉水,在窒息跟寒意中寻求冷静。
他去找了陶先勇,询问陶思悦的情况。
陶先勇漠不关心地说了句:这不是挺好的吗?
他并不关心自己女儿出现了什么问题, 剧情的发展在脱轨后又以意外的形式被修正,重新回归他的预期, 让他感到万分满意, 说明连命运都是偏爱他的。
他最近神清气爽, 对待江照林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么轻慢无礼了, 稍稍有了点耐心,对他发出劝诫。
如果你也想她好的话,你就不要再在她面前提任何跟何旭有关的话题。事情演变到现在的局面,她想不想的起来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好不容易能过去,干什么非要她回头呢?所以不要再提了。
你上大学的学费我可以资助你,毕业后我也会给你一笔启动资金。要么你今后离悦悦远一点。要么就听我的,别动什么歪心思。他拍拍江照林的肩,意味深长地说,我今天好话坏话都撂这儿了,要是你让我失望,我就不让你好过。你知道我能做得出什么。
江照林不在意他的恐吓,也不稀罕他的资助,只是不清楚陶思悦究竟是真的生了病,还是故意装作不记得。
想起陶思悦被带走前的那种心如死灰,他不敢戳穿这种微妙的假象。
一个多月后,学校组织高考前的体检。
从医院出来,会有半天的自由时间。他们在街上吃了午饭,准备回学校时遇见了何川舟。
何川舟坐在路边休息,手里拎着瓶矿泉水,冷冷朝他们瞥了眼,转身走开。
陶思悦被她看得发毛,等走出老远,才问江照林:她为什么要那样看我?
江照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喉咙发干地问:你还记得何叔的事情吗?
我不是很想说他。陶思悦略带抵触地道,我也不想他死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阻止不了啊。
江照林沉默。
过了一会儿,陶思悦又说:我没有要怪他,就是觉得很遗憾。提到他的名字我会有种心悸难受的感觉,说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以前觉得他人太好了,原来也只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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