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林摔在地上,脊背靠着沙发,勉强坐着,片刻后抬起头,没有起身,也没有去摸自己的伤口,只是颓然地看着她。
他那时候觉得太累,真的太累了,酒精的麻痹让身体感觉不到太强烈的疼痛,可来自心口的钝击比以往都要沉重,仿佛能将血肉磨成齑粉。
他害怕自己又口不择言地说出什么,所以从陶思悦家里走了出来。
现在想想,陶思悦当时可能是终于清醒了,狰狞的伤口又一次被剖开,零零落落地布满全身,还要添上些新的伤痕。
现在她一无所有,不惧跟王熠飞做任何事。
我到底是哪里错了,是因为我想要的太多吗?江照林低下头泣不成声,我只是希望你们都不要那么伤心,为什么?我这样真的很贪心吗?可能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他抓着何川舟的手无力跪到地上,低着头,想靠近何川舟又不敢,绝望地说:对不起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哥单手捂着下半张脸将视线转向窗外。
何川舟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发,看见被隐藏在杂乱刘海下未好全的伤疤。
江照林后仰着头,恳求地道:你救救她吧,她要是有的选,一定不会让何叔那么不明不白地走的她不是故意的,我的错,其实都是我的错!
何川舟看着他浸满阴郁的眉眼,伸手抱了他一下。
江照林自胸腔里发出一声呜咽的闷哼,一瞬的僵硬后,再难自控,失态地痛哭起来。
何川舟拍了拍他的背,松开他说:都没事,你先去边上待着去。
第80章 歧路80
黄哥跟着何川舟往办公室走, 脚步略慢,落在后面, 从兜里抽出一根烟, 夹在指尖闻了一口。
何川舟回过头,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问:怎么了?
没什么。黄哥把那根皱皱巴巴的烟重新揣回兜里, 我在想,如果何旭在的话,不需要你这么大度地去体谅别人。
何川舟顿住脚步,等他走到跟前,一本正经地说:倒也不是。我从小就特别坚强, 懂得宽以待人。我妈生病住院的那段时间, 我爸让我借住在同事家里
黄哥敏锐地察觉到她要发表一些不正经的宣言, 抢答道:叔叔阿姨特别喜欢你, 从来没见过那么懂事听话又聪明的孩子。等你要离开的时候异常舍不得, 哭着让你爸再把你借给他们养几天。
倒也没有那么厉害, 不过确实比较讨人喜欢。何川舟摆了下手, 谦虚地说, 等我妈的后事处理完, 我爸来接我回家。因为那段时间太累了,他早上睡过了头,也是我自己穿衣服、买早饭、去上学。所以我第一个体谅的人, 应该就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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