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
他在她转身前开口叫住了她。
梁晚莺只好停下脚步,抬眼看向他。
谢译桥在看人的时候,眼神非常专注,就像是在待自己珍藏的艺术品般,带着丝丝缕缕的欣赏和愉悦。
“听钟朗说起,你以前是学油画的,想必对美术史有一定的了解。”
梁晚莺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开口道:“马马虎虎吧。”
“那你如何评价这幅画?”
梁晚莺扭头看了一眼。
画面上是一位美丽的贵族少女正在荡着秋千,大大的裙摆随风飘起,一只纤巧的鞋子也抛向半空。
身后推秋千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而女子前面的灌木丛里还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试图去接她的鞋子,两人目光缠绵,交织在一起。
梁晚莺说道:“如果从技艺上来讲,无可挑剔,无论是色彩还是景观,都非常细致。”
“哦?如果从内容上来讲呢?”
“低俗。”她硬邦邦地扔下两个字,而后又补充了一下,“轻佻。”
“哦?”谢译桥完全不在意她话语中那点小小的尖刺,指着女子身后推秋千的男人问道:“你觉得他是什么身份呢?”
“应该是她的丈夫。”
“何以见得?”
“这幅画迎合的就是当时贵族的喜好,那个时期的贵族之间,充斥着这种虚浮的艳情轶事,而且画面中的很多细节,丘比特雕像竖起放在唇边的手指,老人脚下吠叫的狗,还有那只丢掉的鞋。”
“当时的那个时代,鞋子代表了女性的清白,而灌木从的男人正试图接到那只鞋子。”
“所以种种迹象都有在暗示这些内容。”
说起这种事,梁晚莺不自觉地话多了起来,顺便批判了下这种不良风气。
“原来如此。”男人笑了笑,那双浅褐色的瞳孔微微弯出一丝漂亮的弧度,“我觉得很不错。”
“毫不感到意外。”梁晚莺看了他一眼,“画中贵族所追求的奢华、爱欲的这种享乐主义,非常……”
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降低了一点攻击性。
“非常符合您的作风。”
“那梁小姐可真的是误会我了。”
他挑眉,向前走了一步,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像是爬满藤蔓的神秘城堡,不自觉就让人被牵绊其中。
“我是指——这名贵族女子的行为。
“人本来就应该有更高的追求,向往安逸享乐的生活,寻求更合拍的情感共鸣,是人类的本能。
“她大胆而热烈,又忠于自己的内心,所以不该被谴责,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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