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他不是想不到, 只不过以前受了太多的追捧且久居高位, 便一直觉得自己能稍微低头示弱,就已经是恩赐了。
恩赐。
想到这个词,他勾唇自嘲般笑了笑。
他在对待那些孩子时何尝不是这样的态度呢。
他随意施舍给他们一些自己毫不在乎的东西, 看着他们感恩戴德,那颗虚荣而空乏的心仿佛就能被填满。
陈朝山说的对。
不管物质上有多么丰富,他的心是贫瘠又荒芜的。
谢译桥从勘测现场回来,绕了个弯去了学校,看到梁晚莺和做饭大婶正在院子里摘菜,于是自己也走了过去。
院子里有个石桌, 周围立了几个圆圆的石墩子。
“我帮你。”他坐到梁晚莺旁边, 拿起一根韭菜。
梁晚莺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谢译桥拿着韭菜看来看去,想要学着她的样子择一择。
可是, 他能在谈笑间拿下一些大项目,也可以游刃有余地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在面对这一根韭菜时,他居然觉得无从下手。
青而长的韭菜被男人捏着看了半天,显出几分窘迫。
旁边做饭的食堂大婶笑着说:“哎哟,看你这双手也不像能做这种活儿的人,还是我来吧。”
梁晚莺默不作声地端起择好的韭菜、大葱和芹菜就去了水龙头那里清洗。
孩子们知道今天吃饺子,高兴得不得了,叽叽喳喳地围在她的身边。
“我要吃韭菜鸡蛋的。”
“我想吃肉,芹菜肉馅的。”
“我都想吃!”
梁晚莺笑着说:“都有都有, 三种馅儿呢。”
“耶!”
包饺子的时候, 谢译桥又凑过来打下手。
可是这次梁晚莺也不是很会包, 不能像做饭大婶儿那样包得又好看又紧实, 她只能放点馅儿,把饺子皮一圈给捏起来就算完事。
她这边包得已经很勉强了,侧头一看,谢译桥包得更是惨不忍睹。
馅料加少了觉得干瘪不好吃,加多了又捏不上,一时间进退两难。
大婶将两人从厨房轰了出去,“你们俩还是别帮倒忙了,等着吃就行了,出去出去。”
梁晚莺和谢译桥哂哂地从厨房走出来。
男人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莺莺。”
梁晚莺本不欲理他,但是抬头的时候看到他鼻尖沾上的面粉没忍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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