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空放慢声音说:“第一次见你是吧?”那副表情,好像很难回忆似的,不动声色就把问题转到她身上,“那你呢?”
骆悦人太专注,一下被带进去。
“我不记得了。”
这怎么可能记得呢,想想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场景,梁空进校就是风云人物,她听人说过无数次,也无数次站在女生堆里,因为有人忽然激动指向某处说是梁空,她便也寻常地投去眼神。
他本人,让那些传言不像夸张句。
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就像有人指天上奇妙的飞机云,你跟着抬头看一眼,也觉得挺神奇,也在心里惊讶过,但不会多留心的。
于当时的骆悦人而言,梁空是很遥远的人。
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
梁空看她绞尽脑汁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非常失望,连声音调子都跟着往下走,硬邦邦的。
“那我也不记得了。”
骆悦人苦笑不得。
这种东西还可以“也”的吗?好赌气啊。
她拽他衣角晃一晃,好商好量地温声说:“别嘛,你先讲,我以后再想想行不行?”
还以后再想想?
这话拿来诓狗,狗都不信,现在不记得的事,以后只会更加不记得。
“你进校的时候,广播台有个学长声音跟裴思禹差不多,戴眼镜,你还记得吗?”
骆悦人点点头。
她太记得了,因为那个学长,她收到人生第一封破千字的情书,也是第一次觉得,书读多了也不好,哪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句子,看得人眼睛疼,脚趾也酸。
太尬太肉麻了。
但人家写得这样用心,她就算拒绝也不能随意处理这封情书。
“我好像是在晚自习的时候,还给他了。”
梁空问:“然后呢?”
骆悦人摇摇头。
梁空:“你在哪儿还给他的?”
骆悦人想想:“好像是在艺术楼。”
梁空再问:“还有呢?”
骆悦人又摇摇头:“没有了。”
梁空脸色一沉,很好,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他了。
“到你讲了。”
梁空一脸生无可恋,开始注视一米八的风景,任由她拽他衣服也不理:“我没有什么可讲的。”
骆悦人哄他哄到词穷,最后也赌气。
“我虽然对第一次见你毫无印象,但我对你的印象可深!有一次大礼堂文艺汇演,我推错休息室的门,俞晚梨把你压在化妆灯桌上,要亲你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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