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听出他话里幸灾乐祸的意味,无奈道:“你说,白氏再访襄阳时,看到的是不是这样的东郭蓬蒿宅?②”
“蓬蒿宅太悲观。”温十安淡淡点评,“白氏还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③呢。”
顾澈看了眼顶破砖缝茁壮生长的荒草,其间还夹杂着几簇白色的野花,忽然笑了起来,“辛苦它们长一遭,不如在院子里开出一条小径,其余的就任它自在生长吧,十安觉得呢。”
温十安听到他的想法,下意识觉得只该是这样心软的人才能想到的办法,便绕过这些荒草,沿着墙角走进廊下,道:“曲径通幽处④,不错。”
他又伸手指了指荒草最茂盛的中央,“不过该加固一下,别叫这些砖都塌了。”
顾澈点头称是。
房间里不出意外地也落了不少的灰,顾澈便接了水,预备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擦一遍。
两个人忙活了近一中午,才将房间收拾干净,顾澈已经起了一身的汗,就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由于动作太大,里兜里的桃木打在椅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温十安好心地伸手去接,“什么东西,别磕坏了。”
“没什么。”顾澈错开他的手,含糊道,“百乐门顺的火机,磕坏了也没事。”
温十安手落了个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什么。
“对了,给你带了东西。”顾澈说着,打开了随身带的箱子。
箱子里都是些衣物,只有最上面放着一叠被妥善保存的信封,还有一个纸包。
“还好,没有洒。”顾澈拎起纸包检查了下,“秘书长给的蒙顶甘露,想着你爱喝,就给你带着了。”
温十安眼神落在那叠信封上,道:“怎么还留着这些?”
“十安写的,自然要留着。”顾澈将方椅挪到他旁边,挨着人坐下,笑道,“从前我写给十安的信,十安不是也留着吗?”
温十安被他眼里明亮的笑意烫了下,仓惶地移开视线,道:“早就扔了,我留那些做什么。”
顾澈一听就知道他在嘴硬,也不拆穿,伸手去拽他的袖口,道:“说起来,怎么不见夏先生,我还写了信寄去报社呢。”
温十安垂眸看了眼在袖口打转的手,那双手又不老实地覆上他的手,若有若无地试探。
温十安面不改色,“报社被砸后就再没开业,除了刚刚回来那段时间,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夏先生了。”
顾澈闷闷应了声,开始捏着温十安的手指把玩,又问:“听说陈宦先生要回京了,温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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