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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天,医生又发了一次病危通知,这次情况很严重,李家在B市的所有人都到了医院,乱成一团。
李震白给林真发语音信息时,隔着那些人挺远,林真都能隐约听见那边的嘈杂声。
“大概率撑不过去了……”李震白说,“他们把寿衣都准备好了。”
林真用手胡乱抹了把眼眶,说:“我在医院楼下,到时候……告诉我……”
在停车场里,林真一等就是大半夜,他在车里能看见李家人在医院门口出出进进,表情各异,有真伤心的,也有装作沉痛,一出门就松了口气满脸无所谓的,也有表情木然,只是当做完成任务的。
直到凌晨一点多,李震白的信息又来了,李老夫人又一次奇迹般的被抢救回来了。
下半夜,李家的亲属们陆续离开了,李震白下了楼,和林真在停车场一起抽了一根烟,说了会话。
其实也没说什么,两人都很疲惫,背后靠着车,并肩站在一起,就好像说了很多话一样。
这次抢救之后,李老夫人的病情开始趋于稳定,进入未知时间的昏迷状态,她被转入普通病房,医生说可能随时醒过来,也可能一直就这样了。
大家不可能一直就这么在医院耗着,李震白发了话,都该干嘛干嘛去,这下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就连李芳冰都迫不及待和老公一起离开医院回了家。
反倒是李正箫还在医院守着,一反常态,表情阴郁地不怎么说话。
李震白让他先回去休息,李正箫突然梗着脖子吼了一句:“少管我!”
闻言,李震白深深看了他一眼,李正箫咬着牙抬眼看他,目光里都是不驯,李震白与他对视了几秒,倏地伸手抓住他后脖领,用对方无可匹敌的力量,将之一把拽起来,连推带搡地动作粗暴地把他推进附近一个空置的病房。
房门一关上,李震白就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弟弟:“你怎么回事?”
要是以往,李正箫有这样的表现,李震白什么话都不会问,直接就给他送去南山关禁闭。
但怀疑弟弟可能是因为想起来过去父亲去世时的经历,才情绪失控,李震白就多了几分隐忍。
李正箫却并不对这份难得的隐忍感到庆幸,他瞪大眼睛,用一种桀骜不驯的态度喊:“我就这样怎么了?碍着你眼了?”
李震白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却还是强自压抑住了,他闭了闭眼,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知道这几天你心里难受,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但你应该知道,我不能容忍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面对我。”
李正箫嘲讽地一笑,“我是心里难受极了,妈病得这么重我不可能舒服,可我没想到……”他话语突然中断,冷哼了一声,“我眼看着要三十了,用不着你天天像管孩子一样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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