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旗已经习惯了这种时时刻刻“箭在弦上”的生活节奏, 或者是工作节奏, 没什么区别,他的生活基本只剩下工作了。他就像个被预设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每天定时定点地查看自己的私人手机, 确认没有任何消息后继续安心工作。柏康迟迟不肯吹灯拔蜡, 他和柏悦就都不得安宁, 曾经的康悦被攥得太紧了, 紧到百官无能, 民怨沸腾, 内有权臣干政,外有敌国生变,养尊处优的长公主没遭过这么大风浪,街边捡来的皇太子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皇后娘娘倒是能顶用,奈何妾心大如天, 郎心坚似铁, 他们夫妻内部矛盾都没解决彻底, 着实提不起精神去应付更多的勾心斗角了。
实在是一团乱麻。
听着濒死之人反反复复向自己强调要把一切能留下的都留给柏悦时,柏云旗很不给面子地笑了,留给薛艳梅,留给柏悦……他们要真把彼此看作是一家人,留给谁又有什么差别,偏偏谁都想从对方那里夺走大半捏在自己手里,等顺了心怕是又要开始演那出骨肉至亲的戏码,演了还不入戏,一边抱着哭一边提防被从背后捅刀子。
何必呢,听着都累。
柏康说着说着停下了,看着柏云旗不加掩饰的笑意,问他在笑什么。
柏云旗:“没什么,想起一句话而已。”
“什么?”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柏云旗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晓滢不知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还是别太像您和她姐姐的好,女孩子,不该吃太多苦的。”
柏康却说:“我这几个孩子,你最像我。”
“我是不是您的孩子我都不清楚,这个名头还是别担了。”柏云旗失笑,“毕竟我也不是在夸您。”
柏康非但不恼,还坚持着解释说:“那份亲子鉴定我没有作假。”
“嗯。”柏云旗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数字,把文件夹递给柏康,“二期的追加投资额是不是太高了点,新政策马上要出台,这个项目恐怕要……”
“你真的是我儿子。”柏康又变回了寻常老人,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死犟,“不信你现在可以自己去找检测机构……”
柏云旗应道:“行,我信您。”
“你不信。”
“我说了,我信您。”
“你还是不相信。”柏康固执道,“你叫我一声爸爸,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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