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是个精神病,她也能让路家人摁着路兰的脑袋给方泠道歉。
但路兰是方泠母亲……
方泠还因为父亲去世对她充满怜惜。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理解、并且不应该对别人的家庭关系指手画脚,血浓于水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今天就是她出手整治路兰,方泠会感激她吗?
不会。
金文瑶很明白,方泠不是这么脆弱的人,方父身患重病、父母回国独自一人留在英国求学这些困难,她都撑过来了,没道理会倒在这里。
她只是依然沉浸在方父去世的悲伤里,任由路兰拿着这些东西伤害自己,是她自己没有走出来。
金文瑶知道自己这时候做的只能是陪伴。
在看到方泠清醒后立马给舅舅打电话确定路兰情况时,金文瑶更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她拿着一杯水走过来,方泠看了她一眼继续讲电话,对舅舅说:“请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舅舅头痛道:“你舅妈在她枕头下面找到了好多药丸,她根本没吃药!”也不排除当着他们面吃了,又自己回房吐出来的可能。
医生建议路家人把路兰送入本市的精神疗养院。
姥爷跟舅舅都不同意,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妹妹,经历丧夫之痛后再经历一次被家人抛弃感觉。
但医生说:“送到疗养院只是为了给病人更好的环境,医生护士都在身边不比你们强?”
“她今天能藏药,明天就能割腕,你们连她藏药都管不住,难道还能防的住别的吗?”
舅舅听到这里也有点犹豫,现在正在跟方泠商量怎么办,即使母女俩一番争吵、动手,但方泠也不希望路兰去疗养院。
不过一直把路兰丢给舅舅跟姥爷照顾她也过意不去,一时难以下决断,她说:“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金文瑶送完水又拿来一个冰袋,让方泠敷在脸上,她昨天怕打扰方泠休息没给人冰一下,现在都有些肿了,可想而知路兰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方泠敷脸的时候也说:“她恨我。”
恨我不听话,恨我违背了父亲的意愿。
金文瑶:“那就让她恨吧。”
方泠知道在她这里听不来什么建议也不再问,只是脑子放空的躺在床上晒了一天的太阳。
方父去世的时候方泠反倒没有掉多少眼泪,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也并不那么悲伤,跟路兰相比,她的悲伤很浅很淡。
但人走了三四个月,她反倒无时不刻不在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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