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向欢了?”
“嗯。”晏慕淮道, 对着顾逍亭, 她嗯声音头一次是冷漠的,含着淡然和几分尚未消灭的火气:“我听见她电话里说了什么,你既然不愿意去赌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那我来赌一个百分之七的概率。”
顾逍亭瞳孔骤然一睁。
晏慕淮很平静。
“我会在地底进行注射, 那管液体不会有一丝一毫泄露在空气中,这个世界仍然是你喜欢的世界。”
她的意思很简单。
结婚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问她:你确定吗?从今以后,无论贫穷或是富贵、疾病或是健康、年轻或是衰老,你愿意和她结为夫妻吗?
她说:我愿意。
而现在,她不过是在履行承诺罢了。
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多微弱,晏慕淮不敢赌顾逍亭就是这百分之零点一,但是她敢赌百分之七。
赌输了,她有可能会变成傻子,又或因为接触不良而死亡。
赌赢了,她还是会死,只不过是同她的爱人一起从从容容地赴死。
晏慕淮不怕死。
事实上,她甚至不知道活着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在按照别人为她铺就的一条康庄大道走着,路的尽头或许是她想要的,路的尽头或许只有死亡。
但幸好,她遇见了顾逍亭。
她知道了活着是什么意思,她偏离原本顺遂的、冰冷的大路,选择走上崎岖的、花团锦簇的小路,甘之如饴。
同生共死可以是一句很简单的承诺,只有四个字,实践出来的代价却远比听上去来得沉重。
顾逍亭挽了下散落下来的长发,听出了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半晌,她笑着轻声骂了一句:“疯子。”
晏慕淮也笑了。
“这是和你学的。”
顾逍亭唇角的笑意敛了起来,道:“你敢去试试?”
这头,晏慕淮推开车门,抬头望过去,面前是向欢短期租住的单身公寓,她的目光挪到十二楼,那是向欢公寓的位置。
“来不及了,我已经到门口了。”
顾逍亭闭了闭眼,挂了电话径直出门往相同的位置赶去。
路上,向欢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向欢:顾姐,晏慕淮来我这儿了,她问我要针管呢,你说我给不给?】
顾逍亭没搭理她,脚下油门踩到了底,车速一路往上飙升,不过眨眼间便到了向欢的公寓。
她推门进去时,晏慕淮和向欢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两端,而在她们面前的茶几上,正摆着那管三十毫升的“审判”。
向欢坐的位置正对门口,也是第一个发现她来的人。
看见她,向欢轻轻“呀”了一声,瞳孔睁得圆溜溜的,笑眯眯道:“顾姐来了,晏慕淮也在这儿呢,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现在就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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