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瓶重新放到葛秀夫面前,傅燕云见叶烈真没什么意见,便领着傅西凉悄悄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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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秀夫的额头见了汗。
他甚至也把手指伸进瓶口里搅了搅,指尖没入胶质的时候,会有触电般的刺痛感觉,他忍着痛,搅一搅,戳一戳,瓶底朝天的往外倒,手上忙活着,嘴上哀求着,他对着酒瓶嘀嘀咕咕:“我的天神老弟,今天早上你还闪过一次光呢,现在到了找你救命的时候,你怎么就彻底没反应了?”他用力的晃了晃瓶子:“这里头不会是你的遗体吧?”
叶烈真起初是跟着他一起看酒瓶,可因为酒瓶一直是没有任何动静,所以在良久的观察之后,他一扭脸,改看葛秀夫。
窗外电光一闪,紧接着跟来了一声炸雷,大雨点子随即砸在了外侧的水泥窗台上。电闪雷鸣将叶烈真那张瘦削面孔照得忽明忽暗,明的时候显出杀气凛凛的浓重眉眼,直鼻梁和薄嘴唇都让人联想起刀锋,暗的时候则是面目完全模糊,成了个幽不可测的黑影子,只有两道目光依旧是清晰锐利的,火焰一般灼烧着葛秀夫的侧影。
葛秀夫那面色已经苍白到了一丝血色也无的程度,两边面颊上的巴掌印子却是红肿浮凸、越发醒目,仿佛是叶烈真用目光给他留下的灼痕。
他感觉叶烈真的理性和耐心都已经消耗到了穷尽的边缘。
右手抖颤着将小半截烟卷摁熄在了窗台上,他回头拿过烟盒,抽出一支新的叼在嘴上,可再摁打火机时,手里出汗,手指打滑,连摁几次都没摁出火苗来。
叶烈真忽然出手夺过了打火机,然后打出一朵小小的火焰,送到了他的面前。
“别慌。”叶烈真盯着他:“还没到你归西的时候。”
葛秀夫低头凑过去吸燃了烟,然后扭头继续研究那只银灰色的酒瓶。
他没理会叶烈真,现在礼不礼貌已经不重要了,他知道自己已是将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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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楼下全是叶烈真的人,所以傅燕云没有再下楼,而是和傅西凉进了二楼的露台。
露台不大,一半伸出去,一半凹进来。他们坐在凹处的两把椅子上,看外面风雨琳琅,街边柳树在大风大雨之中枝条滚滚。
两人起初都不说话,后来傅西凉望着风雨,忽然忍俊不禁似的笑了一下。
傅燕云问他:“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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