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问这一句,是因为周寥星说的:“我把票投给段渠月了,但是她好像投了你。“这话是段渠月和周寥星聊天的时候随口说的。后来再说的时候,余沛没有当真,那时候的叶宝溪还是喜欢段渠月的,票为什么会落在她身上呢?
但这一刻,余沛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我选了余沛。“
叶宝溪的声音很轻,那时候她没有对对方动心,但这一票确实落在了对方的身上。她想解释什么,但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我知道了。“
余沛像走在沙漠里的人,一直被远处的绿洲幻影诱惑着,但这一刻,她终于等到了清泉甘霖以及一切。
“期末考完,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
“没有欸。”
叶宝溪思索一下,忽然想起一点:“我春节之前会过生日欸,你来我家吃饭吗?”
想起生日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上一次的生日,只有段渠月,也是气氛尴尬的一次生日。因为对方并不习惯和她的朋友相处,所以她只邀请了段渠月一个人。但这一次有余沛,气氛应该会很愉快吧?
带着美好憧憬,她们手牵手回宿舍,一个睡上床一个睡下床,连对方翻滚和掀被子的动静都能感觉到。
因为知道余沛也喜欢她,这种踏实感是上一次喜欢没有带给她的东西,叶宝溪捂着被子差点偷偷笑出声。
我们会一辈子这么快乐吗?
考完试回家,叶宝溪原本准备专心地思索生日会要穿什么才保暖又好看,忽然被妈妈打包好行李,拎去了段家:“为什么?我和她吵架了!我不要和段渠月玩!”
“渠月对你不好吗?我看着她长大的,我们渠月没什么问题!还有,你谢阿姨最近在准备离婚,顾不上小孩,你过去陪着段渠月待一阵子!渠月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昨天刚去做精神科检查,你知道吗?”
原本准备拉车门走人的叶宝溪愣了一下,“精神科“三个字足以把还没有出过象牙塔的小朋友打倒,她欲言又止,最后扣上安全带。
即使是不喜欢的人,也不可能放任她的情况变得更糟。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段渠月。
叶宝溪沉默下来,而她妈妈对着后视镜看一眼,说着说着也想流眼泪了:“是高中真的压力这么大吗?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坐在后座绞手指,思索着事情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段渠月明明是不好接近的立在高台上的神像,怎么忽然就倒塌了呢?对方会觉得伤心吗?之前来找她的时候是希望被她拉一半吗?她是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在陈思之后,叶宝溪又感受到无力,如果过去她只是旁观运作噩运的程序,这一次她也变成了一块齿轮,推别人下深渊的一只手。
“我不知道——“
叶宝溪发现自己的牙齿在发抖,她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没有开,那种愧疚感把她袭击了:“我不知道这些事。”
她抿一下唇,觉得眼泪要落下来了,她不是在为谁动容,只是在为她没能抓住受难者的手心虚。共情能力强的人就是连看见脏兮兮小狗都忍不住想象它是不是被虐待,然后偷偷掉眼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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