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被傅家弃养那么多年,能撑到如今整个集团继承人的位置并不容易……
此时,傅季庭为达到目的也可以说跪就跪,使得夏妈妈快速放松警惕,不自觉心软。也是,谁能对一位为了自己孩子不顾尊严的人下死了狠心。
一阵短暂的权衡过后,夏常铭不再阻挠:“你去吧。”
夏妈妈欲言又止,但是叹息过后没再说什么,随着傅季庭去了。
傅季庭几乎是一步三台阶上了楼,但是到了夏璨房门口,他放缓脚步,停在那儿没接着往里走。
张阿姨问他为什么不进去,夏璨还没醒,只要他们不说,他应该不知道也不会生气。
傅季庭握着门把手,握紧了,又一下子松开。他退后,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交给张阿姨,低声说:“麻烦帮我拿到旁边,我…我今天没换衣服,他不喜欢。”
整夜蹲守在酒店楼下,夏璨一夜睡得断断续续,他又何尝能睡得安稳。在没了夏璨的家中,闭上眼就是场场梦魇,干脆离夏璨近些,即便是无法上去触碰,那阳台的灯还稍稍有点儿虚假安慰。
夏璨有洁癖,肯定不喜欢他今天还穿着昨天没换的衣服,尤其是昨天生日的衣服。
张阿姨点点头,嘱咐他:“那我去帮你挂起来,你进去千万慢些,他发热在输液呢,挺不舒服的,能睡就让他多睡会儿。”
傅季庭口头答应,但是进屋之后看到躺在床上微皱着眉头、虚弱着不舒服的夏璨,悲不自胜,还是止不住开口叫了声“宝宝”。
除了这声称呼,傅季庭站在夏璨床边讲不出任何多余的话,因自责而攥紧的拳头把指甲都几欲嵌压进肉里。
他的爱和他疯魔的情欲还未能给夏璨带来长久的幸福,就让夏璨病倒了。他难辞其咎。
夏璨服用的药物有催睡效果,熟悉的声音却依旧将他唤醒。抬眼看到关切盯着自己的傅季庭,他有些庆幸,原来所有灰蒙蒙的画面都是梦,仅仅是一场噩梦而已。
“傅季庭。”他蔫儿着叫傅季庭,一开口,蓄在眼里的泪水就脸颊两侧滑落。他用声音微弱且用带有怪罪的语气说:“我做梦,梦到你了。”
傅季庭喉咙一紧,蹲下来,想摸又不敢摸他的脸,收回手轻轻问:“梦到我什么?”
夏璨眼皮发沉,脑子里一团乱,只得把零碎的片段丢出来:“梦到你欺负我,骗我……你做了好多……”
好多坏事。
“难受,你在梦里怎么这么讨厌。”
傅季庭明白,夏璨这是在下意识逃避,以至于病中把现实当成了梦。
他怕一个不小心把夏璨真正叫醒,便把语气放得更轻,在现在这场还能够允许庆幸的梦里向他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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