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灼抱着他,轻轻笑:“那你揍吧,我绝不反抗。”
“……算了,先吃药吧。其他的,等回去再说。”
……
原雨没急着走。
因为第二天,他们就知道了程灼嗓子哑的原因——这个体虚的玻璃人,在经历了长途奔波、忙碌、精神紧绷、缺睡之后,很自然地感冒了。
要办葬礼,家里的事挺多。两个姑姑和姑父是要上班的,只能轮流请假,大部分的事还需要程光宗和程灼这对闲人父子来做,好在程光宗带了个能干的秘书回来,不然程灼还要更累。
知道他没法多休息,原雨放心不下,只好多陪着他。他去镇医院帮程灼开了点中成药,算着时间催程灼吃。
期间,为了避免说不清楚,还得避开程灼的家里人。他这个“田螺姑娘”做得尽职尽责,程灼却有些过意不去。
可越是过意不去,很多劝解的话就越说不出来。
也知道原雨应该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这样的认知,让程灼越发烦躁起来,靠药物才能勉强压着火气。周三早上,二叔的葬礼在村子里举行,一通吹吹打打之后,小辈们排着队给逝者上香。
程灼看到抱着遗像的程贵眼珠子一直在转,像是不太耐烦。
这个人的悲伤和孝心也就能持续两天的样子。
而站在队伍末尾的程珍,却像是又瘦了一圈,整个人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渊就跟在程灼身后。
这小孩儿是第二次来,上一次来的时候据说还在襁褓里。他对二叔毫无印象,这里的一切也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既无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悲伤。
葬礼的流程挺长的,上完香还有别的仪式,程渊有点站不住,没多久就开始做小动作。
程灼斜斜瞥了他一眼。
程渊被他吓了一跳,立刻老实了:“……哥。”
“干嘛?”
“还有多久啊?”
“挺久的,你慢慢熬吧。”
“……”
程渊的表情一下垮了下去。
他不喜欢这里,无论是完全听不懂的方言还是那些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的人,都让他不适应。
坚持了没多久,他又忍不住问:“……哥,葬礼结束我们就能回去了吗?”
“你妈开车来了吗?”
“开了。”
“那你应该可以走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把那两个人也带回去啊?我好像听见爸爸说要扶养他们。”程渊说,“哥,我不想让他们去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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