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年对镜梳理着长发,挽了个中规中矩的发髻,发间簪了一支古朴的玉簪。
她转过身来时,与最初那个风流公子已经相差甚远,已是一个看起来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女先生。
理了理腰上的环佩,她抬头看着静槐:“带我去见南乔帝姬吧。”
此时的南乔帝姬正在花园中怅然,没精打采地逗着笼子里的八哥,深感今日时运不济。
最初在绿猗阁受了齐竹的冷脸,后来知道了元熙帝姬之事,还没得意多久,便被柳初年打了脸。
想想方才在马车之上,她还傻乎乎地握着人家的手念叨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她就觉得还不如醉死在绿猗阁算了。
“帝姬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南乔被这突然响起声音吓得一颤,手中逗八哥的杆子差点将那鸟捅下去。她一听到这略带沙哑的声音便知道来者何人,转过头去,毫无意外地看到了似笑非笑的柳初年。
她还没说什么,便听到身后的八哥高声叫着:“美人儿!美人儿!”
它不愧是南乔教出来的鸟,那腔调学的十分相像,南乔那一瞬间差点想把那死鸟扔出去喂猫。
南乔狠狠地瞪了那蠢鸟一眼,随后看着柳初年冷笑:“我心情不是不大好,是很不好。”
柳初年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也没介意她话中的厌恶,凉凉地开口:“早就听说南乔帝姬年纪尚小,顽劣的很……”
她将这音拖长许多,果不其然地看到南乔变了脸色。
“南乔帝姬觉得不服气?觉得我也是那种听信传言的迂腐的女先生?”柳初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惋惜道,“可帝姬你不也是这种人吗?”
南乔听出她的意思,有些尴尬地望了望天,但仍嘴硬:“你们这些女先生不都是这样吗,除了会拿元熙帝姬来当例子来对我指手画脚,还会什么?”
柳初年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了片刻后突然笑了出来:“你居然这么想,这我可是真没想到。”
她笑了许久,直到南乔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她才有些无奈地开口:“别人也就罢了,可我是元熙的师姐。若你与元熙同窗多年,你还会拿她来教导自己的弟子吗?”
南乔试想了一下,若自己与元熙帝姬师出同门,被师父拿元熙为准则教育十几年……那她没对元熙动手已经是好的了,怎么会再想提她。
想通了这点,她看向柳初年的目光多了一些同情,居然也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柳初年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她的反应,当即便看出了她情绪的转变,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袖口:“南乔帝姬,你想学些什么?或者说,你志在何处?”
南乔以己度人,深感自己先前误会了她,声音也放柔了许多,吊儿郎当地答:“我素来胸无大志,只想高高兴兴过自己的日子,斗鸡走马、眠花宿柳,这就不用旁人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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